戴墨镜口罩,结账的时候农庄老板热情地要签名,还给他们打了五折。
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半夜,顾念秋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胡诌,回去便想反悔,洗完澡之后只想倒头就睡。
奕铭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床上那人已经歪在枕头上不省人事,头发也没干,累得甚至打起了轻轻的鼻鼾。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小声说:“骗子。”
骗子毫无知觉,任由他擦干头发盖好被子,眉头也没皱过一下。奕铭把他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洗,又帮他简单收拾完没空整理的房间,钻进他的被子里面,严丝合缝地把人搂起来。
一整周没见面,顾念秋不太习惯,无意识地推了一下,被奕铭抓住肘、抵住脚腕,再也动弹不了了。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着,连呼吸都连带着不畅快起来。奕铭盯着他慢慢拧起来的眉头,拿拇指慢慢地去抹平,低声问:“这么不开心?”
顾念秋没回答。
姿势虽然别扭,习惯之后也能继续好睡。奕铭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一直失眠到了后半夜。
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勉强睡过去,梦里面乱八糟,白天的记忆像是荷塘里的死鱼,一条跟着一条地从潜意识里翻出来,袒露出赤裸的白肚皮。他看见恋人坐在农庄的圆桌上跟人接吻,那人还穿着古装戏袍,也叫他“秋哥”……
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把他从窒息的梦里面摇醒。奕铭紧咬着牙睁开眼,黑暗里面看到一张熟悉的棱廓,就在离他咫尺相隔的地方:“……醒了没?没事,不怕啊,让我抱抱。”
顾念秋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背,声音还带着没睡饱的含糊。奕铭浑身冰凉,紧紧攥住他的腕,他“嘶”了一声,道:“别捏这儿,都被你捏出印子了。”
奕铭慢慢缓过神来,松开自己汗涔涔的心,揉了揉他的腕:“抱歉……我刚才吵醒你了?”
顾念秋看了眼表,四点半。
他环抱住男朋友,困得睁不开眼,掌顺了顺他的背,道:“梦到什么了?现在还早,再睡会,乖……”
话音还没落地,他的眼睛已经自动合了起来,呼吸重重地喷在奕铭侧颈。奕铭保持着这个被他拥抱的姿势没动,昏暗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脸,一点点把肺里的浊气吐出来。
后半夜奕铭再没有睡着。
顾念秋早上醒来之后,下意识地伸去摸身边的人,却摸了一个空。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拿过给奕铭打电话:“你人呢?”
奕铭在电话那头道:“我有个紧急通告,已经在高速上了。秋哥,我后天再过来找你。”
顾念秋愣了好几秒:“我特地跟刘导调了今天上午的戏,你居然跑了!骗子!”
奕铭在电话里笑:“那我俩扯平了。”
顾念秋刚睡醒,人坐着,脑子还在枕头上,想了半天怎么就扯平了?
“早餐在桌上,”奕铭又说,“吃完再睡个回笼觉,昨晚看你困得像一礼拜没睡觉似的。”
顾念秋又抱怨了两句,站起身去看准备了什么早餐,突然之间想起来昨晚奕铭好像做噩梦了。
但听电话里的语气很正常,大约已经被他忘在了脑后。
“下次沙拉里不要放黄瓜片,”顾念秋挑挑拣拣,“吐司多抹点芝士,还有鸡蛋要煎熟……”
奕铭道:“那你赶紧拍完回家,这都是酒店做的。”
顾念秋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人,还闹了半天别扭,本想着今天上午好好腻歪一下,居然跑了。
一定是小朋友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第75章 生气
欲擒也许是真的,但故纵变成了真纵,电话里说好后天再来,到了周二,奕铭又放了顾念秋的鸽子,说谁看了一个新剧本要去试镜。
以前的顾念秋巴不得他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现在又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每天次定时查岗也不查了,偶尔只在微信上给他发条消息,问他吃了吗睡了吗戏拍得怎么样。有时候明明没有新消息提醒,顾念秋也会下意识地拿起,看到光秃秃的微信列表,然后愣上几分钟。
但如果他打电话过去,奕铭的语气又很正常,亲密地叫他秋哥、宝贝、亲爱的。挂了电话却一如既往,很少会主动联络他。
顾念秋心里开始有点憋火。
没人查岗没人盯梢,连庄晓都临时有事回了公司,顾念秋下班后无所事事,再加上心情不爽,开始跟杜明江还有徐思昭两个出去喝酒闲聊,成了附近居酒屋里的常客。
杜明江的情绪总是淡淡的,从来没见他喝醉过,玩笑照开,八卦照聊,却绝不会吐露真心话。
倒是徐思昭比想象的好玩,几次酒喝下来,顾念秋发现他是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说话永远带着分礼貌的笑,眼睛里又总是无动于衷,熟起来之后才开始跟顾念秋袒露皮里的另一面。
“听说那天我跟陆维在房门口被你撞到了,”徐思昭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