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虽然两人目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亲密关系,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平时行为上也要比一般的好友、哥们儿亲近暧昧许多。
沈老爷子如果是那种眼光犀利的人,一旦注意到端倪,很快就可以判断出事实。
于是,陶筱也紧张了:“那、那怎么办?他如果不同意你……他……”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眉头一皱,嘴硬道:“不对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俩本来又没什么!”
沈峭寒眼神微暗,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一声:“……也对。”
他看起来有些消沉,默默走到床边坐下,垂着眼睛,无意识地抚摸着粗布床单的纹理。
看着这样的沈峭寒,陶筱心里莫名有点儿发紧。
他上前两步,坐到沈峭寒身边,支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别担心了。”
沈峭寒落在床铺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他没看陶筱,依旧盯着面前的地板。
良久,他说:“我有点怕。”
陶筱没问沈峭寒怕什么。
因为,他其实……也有点怕。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并肩坐在床边,听着彼此的呼吸。
……
后院,老宅一层的小会客厅。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双依旧炯然的眼睛直直盯着与他面对而坐的沈芷兰。
“说说吧,”他咳了两声,嗓音低沉,“那个孩子,真的是冬冬的学生?”
沈芷兰端起面前茶水,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她微笑道:“您听过那孩子唱歌了,还不信么?”
沈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除了我沈家,有太多声乐老师、音乐学院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他们,咳咳……他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不该有的感情?”沈芷兰轻笑一声,不答反问,“您说,什么样的感情是不该有的?”
沈老爷子又咳嗽了好一阵,咳得满脸通红。
他猛拍了几下沙发扶手,提高嗓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子相恋,就是违背lun常!你说,咳咳咳,你说这是不是不该有的?!”
沈芷兰嘴角微笑丝毫不变,悠悠然道:“照您这古旧的说法,嫁出去的女儿也如泼出去的水,冬冬他本就不该姓沈,他有没有后,孝顺不孝顺,与您……也没关系。”
听她这样说,沈老爷子眼睛一瞪:“你!你这个——你真是要气死我?!”
“爸,”沈芷兰叹了口气,“当年你我闹了一场,谁也不肯服软,害我们血亲分离近三十年,您……遗憾吗?”
沈老爷子一扬脖子:“我有什么可遗憾的!哼!”
“可我有。”
沈芷兰垂眸望着面前水杯里的茶汤,微笑着说:“我觉得很遗憾,爱情与亲情不能两全,我的生命终究还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我不后悔。
“虽然遗憾,可是,我并没有后悔。因为我知道,您不可能伴我一生,您也不是我能毫无保留倾诉和抱怨的对象。您对我的爱很无私,却不平等。所以,我选了爱情。就算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就算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爱情。”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里,撇着嘴,垂着眼睛,不说话。
沈芷兰又笑了笑。
“爸,”她声音放软,柔和之中却带着绝不退缩的韧劲儿,“您更不可能陪伴冬冬一生。别说您,就连我,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他将来的时间,终归是要跟他的伴侣一起度过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理解包容他、能够聆听慰藉他、能够令他感觉到爱与被爱的人,而不是我们为了传宗接代而强塞给他的工具。”
沈老爷子倔强地哼道:“你如今能不后悔,那是因为你和你爱来爱去的那个小子生了冬冬!两个男的怎么爱?啊?没有孩子做纽带,等他们,咳咳,等他们老了,哪还有什么Jing力爱来爱去的?!”
“您的思想还真难掰。”沈芷兰抬手按了按额角,无奈道,“现在社会上,就算男女结婚,不要孩子的也有很多,而爱情本身是不该受性别束缚的。”
沈老爷子嗤了一声:“你就是去了国外,才会学了这么些不lun不类的歪理!”
沈芷兰微笑道:“爸,您应该明白的。”
她抬起依旧美丽的双眸,看向自己仍然固执的父亲。
“您思念了母亲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您对她的感情,并不是我们这些孩子带给您的。爱情,可以与生命一样长久,也可能比生命更加长久……
“……而且,勇敢的爱情总会披荆斩棘,破开一切阻拦它的障碍。”
……
前院。东厢房。
沈峭寒与陶筱并肩坐在床边。
一室静谧,静到他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
沉默持续了不知多久,沈峭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