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面临什么重大的人生抉择一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秦小砚你不会不想跟我见家长吧?”
秦砚紧抿着的嘴张开了,然后魏淮铭听见他忧心忡忡地问:“我是不是得打扮得好看点?”
“伯母喜欢什么样的?”
“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喷什么样的香水比较好?不对,喷香水会不会显得轻佻……”
魏淮铭打断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别紧张,她肯定会喜欢你。”
没受伤的胳膊往下环住了秦砚的腰,魏淮铭在秦砚的颈窝处深吸了两口气,闻到熟悉的味道以后满足地蹭了蹭:“不要用香水,你一直都好闻得要命。”
尽管被安慰了一大圈,秦砚还是不放心,商量着等魏淮铭伤好了一定要陪他去定套礼服再添点东西,魏淮铭不停地点头。
“老大!”两人正在商量去哪买鞋,门就被撞开了,赵政跟装了发条的猴子一样窜了进来,拽起魏淮铭的胳膊就开始号丧,“你伤得好重……不对啊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魏淮铭的视线越过赵政到了门边,看见刚处理完殡仪队的孙楷辰站在门口耸了耸肩:“真不是我带进来的。我为了拦他说你伤得特别重不允许探视,他就哭着喊着说要在你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拦都拦不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这位了。
孙楷辰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见魏淮铭手里拿着邀请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我记得这是H市的宴会来着,为啥还有秦教授的份?”
秦砚剥桔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可能因为我是家属吧。”
孙楷辰:“那为什么我家属没有?”
赵政耳根一红,丢下魏淮铭的手到一边面壁去了。
魏淮铭揉了揉胳膊,瞥了孙楷辰一眼:“你哪来的家属?人家答应了?”
说来孙楷辰也是奇怪,明明表现得挺喜欢赵政,甚至背地里了解了他的生日和喜好,却偏偏不表白。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俩人还是这么不清不楚的。
甚至赵政有一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问他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那头却直接关了机,后来孙楷辰回复他手机刚才正好没电,赵政又不敢问了。
秦砚看见孙楷辰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眯起了眼。
他有什么在瞒着他们。
魏淮铭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他以前爱和孙楷辰玩,是因为舒服。这个人天生没心没肺,玩游戏的本事却一样也不少,爱咋呼也爱撒钱,完全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人设,但是最近几次的接触中却给他一种矛盾感。
以前他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会来他这告状,现在却连自己怎么被人绑架又怎么逃出来的过程都尽量闭口不提,甚至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好像自从他的继母去世后,他就变了个人。
孙楷辰又换上吊儿郎当的语气,朝着墙角边正在表演物理自闭的赵政喊:“小可爱,你算不算我家属啊?”
魏淮铭看着赵政红透的耳朵啧了一声:“那不还是你说了算?你要喜欢人家就别吊着人家,都他妈老大不小的人了,玩什么暧昧?真怂。”
孙楷辰被呛了一下,冲着秦砚眨了眨眼,后者直接转开了视线。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倒是赵政先忍不住了,咳了一声以后转过身来:“行了老大,你们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局里还一堆事呢,我得赶回去。”
赵政语速飞快,溜得也飞快,听到门响的时候屋里的人才意识到他出去了。
孙楷辰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往床上一躺就占了魏淮铭半边地方,直接被床上的人推了下去。
秦砚剥完了橘子以后开始削苹果,头也不抬地问他:“为什么?”
喜欢为什么不表白,不喜欢为什么不挑明?
孙楷辰干脆坐在了地上,找秦砚要了一块苹果,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再等等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魏淮铭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有啊。”孙楷辰把苹果塞进嘴里嚼了嚼,“高中时候我以你的名义给校花送过情书。”
魏淮铭给了他一拳:“怪不得我那段时间天天被一群人追着揍——不对,不是说这个……”
孙楷辰打断了他的话,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跟你们扯淡了,我得去追老婆了。”说完又冲魏淮铭笑了一下,“放心,绝对不干犯法的事。”
秦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很像当年被抓走的父亲。
那个男人干了一辈子的坏事,到最后却像是解脱了似的,抱起秦砚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走。
肩上担着罪孽,身上带着解脱。
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邀请函掉到了地上,像是在雪地里盛开的一朵艳红玫瑰。
美丽而恶毒。
36.阿库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