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又好笑又心疼,“没事没事,nainai再给你抓几条虫子。”
“要很多很多。”小孩冒了个鼻涕泡泡。
“好好,很多很多。”他这一闹,让王春花心头的愁绪消散不少。
荷花开得正盛的时候,李月桂跟何晓芸说,她舅舅家表哥,跟之前相的那位姑娘定了,年底结婚。
彼时,何晓芸正帮她妈给菜园拔草,闻言问道:“起先说让表哥跟人先接触一下,已经见过了吗?”
“见了,你表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今年老大不小了,你舅妈索性拍板定下,那姑娘除了家里要的彩礼高些,别的方面都好,她怕被别人家抢了先。”
何晓芸点了点头,现在虽然不像旧时候,婚姻嫁娶全由父母做主,但离自由恋爱也有些距离,特别是这样的乡下地方,一般年轻男女在介绍人陪同下,见上一两面,成不成就得说定了。
“对了,你大嫂肚子好几个月了吧,什么时候生?”
“应该是九月吧?”何晓芸想了想,点头确定,“是九月。”
李月桂把拔出的草扫到院外,说:“九月好,坐月子的时候不冷不热,也不用担心孩子挨冻。前两天王婶说在路上看见你大嫂,瞧她肚子有点扁,八成是个女孩。“
何晓芸无奈道:“那都是胡说的,她又不是千里眼,隔着肚皮还能看出男孩女孩?”
“她们老人家有经验,看得很准的。就是当年我怀你的时候,她说我肚子尖尖,肯定带把,谁想到生下来又是个闺女,害我白高兴一场。”
“那我投胎在你肚子里还投错了?”何晓芸佯装生气。
李月桂笑笑,说:“养都养到这么大,投错了还能怎么办,我不就说说嘛。”
拔完草,何晓芸到水缸边洗手,泼了些水到脸上,虽然带了斗笠,脸依然热得发红。
李月桂给她倒了碗茶,又问:“建伟走了半个月了吧?”
何晓芸正灌茶,没空说话,只点点头。
“小航说想他了没?”
“刚走那几天说得多,一天念好几次,现在不怎么念了。”何晓芸把茶碗放在桌上,坐下来拿起蒲扇扇风。
李月桂便道:“小孩子忘性大,等建伟明年回来,又得生分一阵子。”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你跟建伟总这样分开,也不是办法,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何晓芸看着地上的一只苍蝇没说话。魏家想让她随军的事,她还不曾跟李月桂提过,毕竟这事暂时没影。虽然她妈现在烦恼女儿女婿不能在一处,等知道女儿真的要去部队,指不定得多舍不得。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先前出门的时候,魏远航跟着他nainai,现在在张婶家和艳艳玩,何晓芸也没去喊他,跟坐在堂屋门口的冯秋月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小航跟妈在隔壁呢。”冯秋月道。
“听见声音了,让他玩吧,省得回来吵我们。”何晓芸拿起她刚做好的一只婴儿鞋,小小的,还不到巴掌大,算不上Jing致,却很可爱,“嫂子手艺真好,能拿去卖了。”
冯秋月笑着说:“不要钱白送都没人要,你要真喜欢,以后再生一个,我给你做。”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人喊:“魏振兴在不在?有你的信!”
何晓芸和冯秋月转过头,见到一个背着军绿色邮差包的邮递员,汗流浃背地站在门口。
“我们是他儿媳妇,同志你快进来喝碗茶吧。”冯秋月忙站起来说。
那邮递员又在包里翻了翻,说:“还有何晓芸?也有她的信。”
何晓芸正在倒茶,听到后下意识道:“我就是何晓芸。”
两封信被放在桌子上,邮差喝了茶匆匆走了,还得赶到下一家。
都不用看寄信人,冯秋月就笑道:“肯定是建伟寄来的。”
“邮差同志送信来了?”王春花牵着魏远航从门外走进来,估计是在隔壁听到了声音。
张婶也跟来看热闹,“是建伟的信吗?”
“妈妈!妈妈妈妈……”魏远航跑过来,跟何晓芸腻歪。
何晓芸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刚刚才跟晓芸说呢,铁定是建伟寄来的,还写了两封,一封给家里,一封单单给晓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悄悄话。”冯秋月开玩笑道。
张婶也打趣说:“我就说嘛,以前建伟寄信,一两个月才有一封,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这回走了才半个月吧?”
“算上今天十七天了。”王春花道。
“说不定他刚到部队,就给晓芸写信了,到底是年轻夫妻,蜜罐里调油一样。”
王春花见何晓芸被说得不自在,让她回房去看信,剩下一封,等着晚上魏振兴回来再拆。
何晓芸带着魏远航回自己屋里,小孩前前后后地绕着她,十分好奇,“妈妈,是信吗?信是什么?”
她简单解释:“是爸爸想对我们说的话,因为离得太远了,我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