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用词,企图挽尊,“您的这双手啊,可是一双创造知识的手。做饭?算了算了!您可千万碰柴米油盐,您...到时候烫切伤剁伤自己了,我不心疼,宋姨也得心疼啊,要真到那个时候,我罪过可就大了啊,啧!还是让宋姨做吧......另外,您喜欢下厨?我不觉得您喜欢下厨。”
“......”
席澍清深感自己无言可对,况且喻熹最后一句话真说中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留学生,他在那个被侃为“能造出世界一流的厨具却只拥有世界末流厨艺水平”的欧洲国度生活过好几年,自然也被折磨得愣是学会了一手良好的烹饪技艺,但要问一句他喜不喜欢下厨,实话说,不太喜欢,不然他也没必要把宋应雪常年留在自己身边。
喻熹见他也不坚持,想了想,又问道:“嗯?宋姨呢,难道她不在家么?”
“嗯,我父亲暂时把她留在席家了。”席澍清打了一下方向盘拐出环形路口,又接着补充道,“我父亲十分嫌弃我,提前将我赶出家门了。”
喻熹没想到席澍清会用赶出家门这个词,他噗嗤一声笑得极为张扬。继而他又歪着身子盯着席澍清那张似乎显现出略带上了哀戚失落的脸。
他冲他翻翻白眼,对他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同样,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席澍清听喻熹这话,刹那,他反倒勾唇笑了。
“嗯,怎么讲?”
喻熹嘁了一声,看着席澍清的侧脸,继续说:“我猜席老先生身边的能人多得是,而且你都独立这么多年了,他早用不上你了,嗯,席家...应该也不需要用你了吧。”
席澍清不出声了。
跟席家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他多年来时刻提醒自己的悬头训诫,这次他回去小住了近半个月,就是想得到他父亲的表态,哪知席卫城不但没为难他,他还告诉他,他回去留在他身边呆久了,外头的人都会认为席家内部莫不是要重新洗牌了,这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动荡。
席澍清当时听后,蓦地垂眸笑了。他笑得欣喜满足又释然,因为他父亲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老爷子是想告诉他,席家稳定且富强,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席家现任家主唯一的亲儿子再去做出什么牺牲了,没有人会强迫他去做什么,也没有人会打他的主意。
也就是说,席家那头,不会有人来找他和喻熹的麻烦,更不会有人不远万里专程来给他心爱的猫儿添堵。
他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把自己熬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仿佛他之前的选择,他的所作所为,多年的自我珍重,都是为了在那一刻遇见喻熹,然后安然与他相伴。
席澍清突然发声:“我父亲想见见你。”
“见呗。”喻熹毫不意外,他寻思着,“嗯...那我......看你怎么安排吧。”
席澍清倒对他淡定的反应有点诧异,“这么干脆?”
喻熹很正经般的清清嗓子,又咳了一声,然后放下眼皮说得特掏心窝子,“您可能有所不知...我觉得我这辈子啊,要是能跟令尊或陈国义老先生面对面一起杯喝茶,最好是他们泡的茶。嗯,那啥,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这两人都是著名的茶商、业界茶人,同时也是人生经历堪称传奇的商贾。其中,这个陈国义先生也很有意思,他原先是来自香港的石油商人,后来完全转行,缘由竟只是因为喜欢上了茶饮。
席澍清还是初次得知喻熹的这个想法,他扭头瞥了他一眼。
扭过头,好半天,他不咸不淡吐出三个字:“势利眼。”
跟他喝茶难道就不圆满了吗,非得想着跟他爹喝茶,见山拜大仙,这只猫儿竟还挺势利。
喻熹咬着舌尖,小声嘟嘟道,“我的人生梦想,管得着嘛你...”
“人生梦想?我看你跟老褚啊,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就会说得夸张。
“哼...”
最终,席澍清没忍住,一只手伸向右边,揉了揉喻熹的脑袋瓜,还故意把他的一头毛发揉得杂乱,像清晨鸡出笼前的窝儿,可他的掌心里只有温柔和宠爱。
这孩子聪颖又明事理,在很多时候,他跟他交流起来毫不费力,他甚至无需出言点拨,明言也好暗喻也罢,多晦涩对方都能从中揣测出个一二三来。
真没白宠。
他还想靠边停车,跟身边的人儿接个吻。
他想吻他。
喻熹可不知道席澍清在想什么,他抓开席澍清正在自己头顶为非作歹的魔爪,“哎呀,你好烦啊...”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双手,请不要离开方向盘!烦人...都乱了......”
喻熹皱着眉装生气,他对着前方的化妆镜重新捯饬好发型,回头又瞄准席澍清的右大腿,然后趁他得驾驶从而顾不上自己的小动作,倾身过去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闷闷一声响,紧接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