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的公司离这里很远,应该不是偶然走到这儿来的。再说,如果他是为了公事而来的话,就更说不通,那他为什么要在路边站着而不进去呢?
沈钧之前想到的说辞在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都派不上用场了,他一直在看着裴清仪,青年变了很多,无关容貌,只是气质。
之前的裴清仪温柔可亲,但外热内冷,稍稍接近就能发现他总是带着抗拒和别人接触,那种疏离是刻在骨子里的,像是因为受过伤而不再见人宁愿蜷缩一团的刺猬。现在,他依旧神态温柔,但很从容,他身上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很能吸引人。
可是,裴清仪对他很客气,沈钧能从那客气中读出是疏离的意思。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声‘嗯’,又想起老爷子老夫人的话。
沈钧想要开口却觉得这样贸然就问太过失礼,便说一句,“你现在过得还好么?”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太不漂亮,其中掩盖不住的关心意味怕是太强,会让人误以为sao扰。
虽然话一出口就后悔,却无法收回,男人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青年的眉蹙了蹙。
“一切都好,多谢您挂心。”青年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已经有些要离开的意思,他询问,“您今天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如果是的话现在说就好了,我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时间有点紧,怕是要早点回去了。”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沈钧没有不让他回去的道理,顿了片刻,仓促地问,“听说、你还有一个孩子,是么?”
裴清仪搅着咖啡的手停了下,“听谁说?”
“清仪,你是承认了。”沈钧苦笑一声,果然是猜到了,“你这几年都不怎么接剧,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么?”
裴清仪因为长情一角走红,而在《何处长安》爆红成为年度现象剧之后,那个除却男主之外人气最高的角色——长情的演员却全程没有参与宣传活动,这一切都是不怎么合理的。艺人在上升期的时候都会多做宣传来巩固人气,吸收粉丝,但裴清仪却在最火的时候查无此人,沉寂了大半年之后才继续拍戏。
如果是那时候有的孩子,所以才不能外出宣传,那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裴清仪靠坐在椅子上,左手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桌面,他对上男人的视线,看得出他还有其他的话要说,索性把话替他说了,“沈先生,您是来问,那孩子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我没想那么失礼,抱歉。”
沈钧想说的都被他说了,只能道,“如果你不愿说的话,就不用了。”
“是你的。”裴清仪下一秒说。
他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那其中有震惊、有愧疚,有惊喜,重重情绪交织在一切,汇成裴清仪所不想看懂的神情。
“清仪……”
裴清仪淡淡看着他,“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
先生,这个词已经多久没再从他口中听到了呢?现在蓦然再听到却心绪万千。
以前的那一声‘先生’载着满怀柔情和依赖,软软地,总让人心中生起无限爱怜,而他这一句先生却是陌生人之间的问候,像在路上告诉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呢?”男人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一向不让人看透的情绪在知道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一个至亲骨rou的事实面前也退让了。
沈钧之前想过很多次这样的结果,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仍然有些不能确信。
青年怎么会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实而自己生下孩子呢,明明……
裴清仪慢慢说,“因为我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离过婚了,我不想让您因为我怀孕的事情而选择继续这段婚姻。”
“清仪。”
沈钧开口要说什么,裴清仪却罕见地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会吗?”青年的眸光幽幽地,像是一泓冷泉映照在月光下,孤冷深邃,问他,“如果知道我当初怀孕了,会选择不离婚吗?”
“也许。”沈钧不想骗他。
他当初如果知道裴清仪已经有了孩子的话,是会重新考虑的。
但显然,这个并不是裴清仪想听到的答案。
青年笑了笑,说,“所以,我当初没说也许也是对的。”
“我没想过你会把孩子留下来。”
“我自己也没想到。”裴清仪坦然说,“当初,我没打算留的。”
他很诚恳地说起自己当初的荒唐和愚蠢,说自己想过随意地抛弃一个生命,想过不要那么一个‘累赘’,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说起来,我要谢谢当年那个医生,她拦着我不许我去做手术,所以才给了我时间想明白,我很感谢她。”青年的脸上是柔和自然的笑容,想起那一个小小的影子时心底便柔软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像是浸染了蜜糖,他笑着看向男人,说,“我现在很感谢这样一个巧合,那孩子很聪明,也很乖巧,是上天赠与我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