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重的话,不过却是对这写了这种句子的戏本更感兴趣了。
“这什么戏本啊?”窦成好奇的问。
屈重翻回前面继续看:“聊斋志异。”
窦成:“……”
翻了个白眼,窦成默默的缩了回去。然而躺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翻滚烙饼。
“睡不着?”屈重翻动书页,眼角余光瞥了窦成一眼。
“闭上眼睛就看到被鬼掐。”窦成烦躁地蹬了蹬被子:“这样的见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有句话叫:不在逆境中灭亡,就在逆境中成长。”屈重眼睛盯着书上,嘴角勾着笑:“只有弱者才能期盼太平,而强者只会创造太平。”
窦成听得一愣:“啥意思?”
“意思就是……”屈重合上书,转手放到床头柜上,这才看向窦成:“既然不知道这种见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与其每天担惊受怕,比如让自己变得强大,去克服去适应,甚至让自己变成鬼见愁,这可比你那街霸志向远大多了。”
窦成:“……说的轻巧扯根灯草。”
“是不轻巧,你就说你有没有那本事做到吧?”屈重点点头,居然用起激将法。
“激将法对我没用,虽然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但别企图用激将法忽悠我。”窦成闭上眼睛,可没闭一会儿又睁开了:“其实见鬼也并没什么,要说怕是真怕,但也挺刺激的,就是有一点挺Cao蛋的,想见的见不着,全是一堆打酱油的,我爸妈去世这么多年,别说见,做梦都没梦到过。”
话一出口,窦成就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总觉得今天的自己跟中邪似的,变得特么多愁善感,连自己都嫌弃。
屈重伸手揉了揉窦成的头:“傻瓜,就是见不到才好。”
窦成被屈重那宠溺的语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搓了搓胳膊。
屈重笑笑,也不在意:“你看不到他们,说明他们现在很好,人死灯灭魂过忘川,六道轮回才是正果,这世间孤魂野鬼,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执念太深,都是身不由己,鬼魂向往轮回,就像人向往生是一个道理。”
窦成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识好歹,他听得出来,屈重这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这份情他还是领的,难得收敛顽劣,对他温和的笑笑:“谢谢。”
“我说的都是实话。”屈重的确有安慰窦成的成分在,但也的确没瞎编,顿了顿还是又提了一句:“不过,我说的让你自己学会变强大这点,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是人就得有个目标,你已经浑浑噩噩二十三年,难道还要继续浑噩下去吗?别说你那什么街霸,你自己心里清楚靠谱不靠谱。”
“啧,你训儿子呢。”窦成皱了皱眉,有点不自在,倒也没觉得生气不爽。
“我要有你这么个混蛋儿子,早就打死好几回了。”屈重笑了笑,关灯躺下,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血灯笼在黑暗的衬托下也一下子扎眼起来:“睡吧,我给你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找我。”
窦成没睡,他正睁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悬挂床头的血灯笼呢,越看越觉得诡异,但却奇异的让人安心。不知不觉放空大脑,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屈重没出门,窦成也跟着闲在家里。
别说这样的日子还真挺无聊的。
窦成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然而情势所逼,他现在都快宅发霉了,可是今非昔比,他现在要浪浪不起,刺激……倒是挺刺激的,特么玩儿的就是生命!这么一来,仔细想想屈重之前的话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这见鬼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总不能一直这么躲躲藏藏憋屈着过吧?
但是,屈重所谓是变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学怎么抓鬼?
呃……这是让他当道士?
脑子里闪过自己跟着一群道士敲锣打鼓咿咿呀呀做道场的场景,窦成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实在有点想象不能。他其实一直觉得道士做道场就是招摇撞骗,有时候一段经文翻来覆去能唱上一两个小时,咿咿呀呀有的话听懂了有些压根儿是鸟语,还不如他们这明抢呢。
不过窦成也没有过多琢磨这事儿,因为第二天,隔壁九十岁的高nainai去世了,据说是外出捡垃圾时突然疾病死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倒在垃圾场那边的垃圾堆里,身体都僵硬了。高nainai是个早年死夫晚年丧子的孤寡婆子,也没什么亲人,丧事都是街坊邻里帮忙Cao办的,窦成小时候受过老人家几次小恩惠,所以这事儿他主动过去帮忙了,还主动顶替了老人家儿孙的位置,帮忙给披麻戴孝端了灵。
因为是邻里帮忙,丧事从简办得挺仓促,只当天找道士给意思意思走了个小道场,第二天就火化下葬了,而墓地就选在城郊乱葬岗。
高nainai出殡那天天气不好,一大早起来风大雨也大,刮得沿街的雨棚哗啦啦的像是要被掀飞似的。原本打算去送送的人很多也就打消了念头,毕竟非亲非故的,大家做到这份上就足够了,没必要再风吹雨淋的跟着折腾,所以到最后,也就负责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