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须返还,第三,我肚子里的孩子死得冤枉,杀人偿命,我要他们给我死去的孩子偿命!”
封语初可谓字字泣血,说到最后,细长的手指直指郑鑫一家子,满布淤青的脸庞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别的什么她都不恨,只怪自己瞎了眼,可孩子的仇,她不得不报!
“不,不是那样的大人,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是太子君,他说她小产了,谁知…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小产了。”
见她竟真的不念旧情想要他们的命,贾氏忍不住跪爬上前,愚蠢的将矛头指向了封继夜,坐在一旁旁听的殷焕阳叶君珩等人不约而同的朝他们看了过去,封继夜也突然勾起了唇角,王云安脑门一黑,暗骂蠢货,没等他开口,封继夜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栽赃,谎称家姐小产?”
“我…”
“娘。”
他的脸上明明带着笑,眼底却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贾氏反射性的一哽,郑鑫连忙拉住她,跪在地上给封继夜和王云安磕个头后才抬首道:“王大人,我等确实不知内人已有身孕,不知者无罪,望王大人网开一面,至于纳妾之事,确有其事,但明夏律法并未规定乾者不能纳妾,封氏善嫉,无理取闹,学生的确推了她几把,并未如她所说对她拳脚相向,至于她身上的伤,是她自己撒泼不敬公婆,母亲和嫂子们才会稍作教训,妇人之间常有的事儿罢了,她仗着自己的弟弟是太子君才故意扭曲事实,要求和离,恕学生不能遵从。”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后,郑鑫已经冷静下来了,强忍着浑身疼痛想出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说辞,女人嘛,哄哄便好了,只要今日他死咬着不和离,以后多哄哄她,还怕她不像以前那般乖乖听话?
这便是读书人的底气,明夏过于重文抑武,导致读书人越来越强势,年前不少读书人聚集在宫门前静坐抗议是如此,百官敢在金銮殿上骂皇帝,并以教训皇帝为荣亦是如此。
“你胡说,明明是你…”
明显没料到他居然还能如此颠倒黑白是非,封语初气得胸口急速起伏,封继夜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丢给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后才整理着袖摆缓缓说道:“你说本宫长姐善嫉,可有证据?虽然本宫的父亲两年前遭jian人暗害,导致家破人亡,但想必王大人和京城很多的老大人都应该知道,曾经大学士府最令人称赞的就是妻妾和乐,嫡庶融洽了,在如此熏陶下长大的长姐,谁会相信她是善嫉之人?你说她身上的伤只是妇人之间常见的手脚造成的,那你们家的妇人究竟有多狠?竟能将她打成这样?王大人,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家姐身上的伤不是郑鑫所为,那我们要增加一条诉求,追究郑氏所有女人罪责,告他们杀人未遂,同时残害家姐骨rou。”
此话一出,郑家女人们的脸色全都白了,包括贾氏,杀人未遂,残害封语初骨rou,如此严重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她们不得坐穿牢底?
“不,太子君,王大人,打封灵…打封语初的是婆婆和四叔,因为她说四叔纳妾可以,但不能用她娘家人给她送的年礼,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四叔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还因此撞到了后脑勺,大人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查看她的伤势。”
郑家大媳妇第一个跪爬出去,虽然她也很怕强势的婆婆,怕因此被丈夫休弃,可四叔将一切都推到了他们的头上,太子君一看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一旦坐实了罪名,等待她的不是死就是坐穿牢底,比直接被休弃更加凄惨,既如此,她又为何要帮他们顶罪?
不需要王云安吩咐,跟随而来的官员上前查看封语初的后脑勺,果然看到一个高高肿起的大包,发丝间还有少许凝固的血迹,官员冲王云安点点头,后者眸光一沉,没等他质问,又一妇人跪爬出来。
“大嫂所言不假,打封语初的的确是婆婆和四叔,不止是拳打脚踢,四叔还将一张凳子砸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封语初,那张凳子被砸了个稀巴烂,被民妇收进了厨房中还没来得及烧掉。”
“不错,民妇也能证明,打人的是婆婆和四叔。”
“对对对,我是我娘和四哥,跟我们没关系。”
“是娘和四弟…”
为了自保,郑家几个媳妇女儿和郑鑫的几个兄弟全都跪爬出来指认他们了,以前想着四弟考上功名后他们一家人全都能鸡犬升天,跟着享福,如今他得罪了太子一家,别说考功名了,命保不保得住都还两说,他们还跟他讲啥兄弟情义?现在他们巴不得能跟他断得干干净净的,先保命再说。
“你,你们…”
贾氏已经瘫软在了地上,郑鑫手指颤抖的指着纷纷背弃他的兄弟姐妹,嘴都气歪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个”万全之策”,这下子全被他们给毁了。
“碰碰碰!”
“安静!”
王云安连拍好几次惊堂木,正好前去厨房查看的衙役也回来了,只见他抱拳道:“大人,小妇人所言不假,厨房里果然有碎掉的凳子,卑职仔细查看过,有些木头上还沾有零星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