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快大半条街,竟然没发现赵彦炳人在何处。周知没了耐心,决定先回家,第二天早上再去堵人。
他回到家,曾美萍正坐在沙发上玩消灭星星,“你回来啦。”
周知应了一声,径直往房间走,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看见的光是“谢谢”就占了两行的感言,不经意间提起:“妈,那获奖感言你写的?”
“怎么样,厉害吧。”曾美萍提起这个就来劲,“事实上那只是一段开头,我后面还有很长一大篇,就等着你高考完我在你们学校Cao场上演讲……”
她嘴上说自己功劳不小,但其实她自己知道,多半还是她儿子自己优秀。
曾美萍当年生儿子生得早,生周知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完全没做好准备,对于如何养育孩子之类,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
她一路在摸索,但摸索到现在还是很茫然,周知这么争气纯粹是歪打正着。
“得了吧,”周知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打断她的美梦,“谁想在Cao场听你念一串‘谢谢’?”
曾美萍把手机一扔,眉梢一挑:“你个臭小子……”
周知耸耸肩,推开房间门,书包一丢,往桌前一坐。
过了大约两分钟,他提起书包拉开拉链,翻出他今天走之前随手塞的一些作业。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上书浮夸的“饭后一道题,谁做谁无敌”,一看就是邓旭东的手笔。
拿东西的间隙周知往窗外一瞥,发现对面窗帘紧闭,也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
——晏狗去哪了还没回来?
虽然是晏行放鸽子在先,但万一这条狗走在路上不小心掉进下水道,他恐怕还要担个责。
周知将晏行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中暂时地移出来,给他发信息:
-放我鸽子人又不滚回家?!!
-你人在哪。
再过两分钟。
-滚出来回信息。
-回信息啊?!
周知瞪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晏行还是没回。
外面风声响动,几片树叶被吹落下来。
突然窗门传来两声响动,像是有人在敲窗。
周知正想着哪只傻鸟大晚上的撞窗,抬眼一看——
晏行隔着窗朝他笑了笑。
周知的房间在一楼,窗没装防盗网,此刻也没关实。
这片治安挺好,防火防盗都做得不错,唯独晏行这种防不住。
周知也对着晏行微微一笑,这个微笑做得比老年人最爱用的经典黄色笑脸表情还要标准。
狠人周知二话不说伸手关窗。
晏行连忙将手伸进缝隙,阻挡他的动作。
周知差点下狠手把他手臂夹断,念及他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熟人关系的份上,这才挪开关窗的手。
晏行顺势推开窗,单手撑墙一跃,跳进周知房间里来,“来道个歉。”
周知的房间颜色简单,杂物不多,偌大的房间显得有几分空旷,唯独书架那里塞得满满当当,倒不是什么晦涩名着或者专业书籍,一柜子的武侠小说。书架上的书连起来,恰好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晏行的目光从那些书上划过,不由得莞尔。
的确是很周知风的布置。
“今天有点事就先——”
周知的大爷脾气一上来,谁劝都没用。他一把抓住晏行的领子,提起来就想给他来个漂亮的过肩摔。
碍于不好发出太大的声响,周知这个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咬着牙低声说:“放我鸽子还不回信息?”
晏行也是胆肥,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像一个大胆的赌徒,赌周知不会把他揍死。
周知正打算把他扔出窗外,这时才意识到晏行竟然还没反抗。
对,好学生哦?
晏行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今天被赵彦炳剐蹭到的细小伤痕极其明显地在周知眼前晃过。
手臂上如此显眼且新鲜的伤痕自然引起了周知的注意。
晏行觉察到周知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臂,未问先答:“走路上摔了一跤。”
一种被人识破的感觉浮上周知心头,他硬邦邦地回:“我没问你!”
“嗯,我知道。”晏行笑着点点头。
这一世的晏行是个好学生。
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比上一世更难缠的既视感。
“你道歉就口头上说说?”
周知有些烦躁地把他拽过来,拽到桌前,将桌上的邓旭东三件套塞进他手里,“道歉是吧,帮我写。”
晏行攥着邓旭东三件套看他。
接着又听周知略微不自然地补充:“要详细过程。”
见晏行没反应,又是一句:“听见了吗好学生?”
“为什么不自己写,”晏行轻飘飘地说出那个称呼,“知神?”
“我乐意,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