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就拿着刀转身离开房间,随着老旧铁门的一声吱呀,人影消失。
应深这才大大地呼出刚才硬憋着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身体控制不住的发颤。连着两次濒死的体验,任谁都不可能做到心里毫无波动,喉咙火辣辣的痛,提醒他还活着。
没过多久,邹远扬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注射器。
这次,应深非常警惕,死死地盯着,因为那要注射进自己的身体,所造成的影响后果不一定是他能承担得起的。不管是毒品还是让他神志不清的药物。
“说了要帮你回想起来,当然不能说话不算数。”邹远扬礼貌笑着,将针头对准了应深的手臂。
应深瞪大了眼,想往后退开,但他紧贴着椅背,已经避无可避。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咬牙想镇定下来也很难,哑声低吼:“这是什么?!”
邹远扬看着他的眼睛答:“很快起效,你可以自己体会。”
应深眼睁睁看着针头扎进了血管,一点点注入了身体,却无法躲避,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确实,邹远扬说得没错。药效很快,没过多久,应深便浑身发软,疲乏无力,被绑着的手脚本就不能动,现在更是难以动弹。
这时,邹远扬站着俯视观察他的变化,确定他浑身无力,不可能挣扎逃跑之后,就弯腰解开束缚,将他抱了起来,走出房间。
应深垂着头,听到了水流声,而且越来越近。
邹远扬把他抱进了浴室。用余光看过去,能看到浴缸的水已经过半。
水。
邹远扬很清楚他畏惧什么,更知道什么有可能勾起他的回忆。
应深身体不自觉紧绷,想握紧拳头,但身体乏力,只能虚握。
不过几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了浴缸边,邹远扬把他扔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应深浑身一被水裹住,便起了反应,好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冰冷刺骨,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下意识开始挣扎,想要浮出水面,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身上残留的力气太少,好不容易稍微要冒头,就被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压了下去。
凉水不断涌进口鼻,胸口阵阵发闷。手脚不断胡乱划着挣扎,力气越发迅速地消去。
太痛苦了。
水进了气管,呼吸不了,火辣辣地痛着。
不知过了多久,应深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时,他被抓着后领,出了水面。一道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像隔了一层膜,听不真切。
“想起什么了吗?”
邹远扬这么问着,眼里满含期待。
应深浑身shi透,一头漆黑的短发耷拉在额前,水珠不断往下滴落,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模样十分狼狈,但当他睁眼,朝邹远扬淡淡地瞥过去时,那种冷漠的眼神,却是一点都不恐慌卑微,反而有种意料之外的气势。
“……你想知道?”
他的声音粗哑,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带动着咽喉和胸腔火辣辣的痛,好似牵扯身上的每一块血rou。
邹远扬当然很好奇,但应深的声音太弱了,发白的嘴唇慢慢动着,仿若自语,一点都听不清楚。他迫不及待地弯腰凑上前,把耳朵递到他唇边,想认真听清。
应深低声说:“我看到了……”
邹远扬浑身绷紧,静听着每一个字。
“我看到你被处死刑的样子,很不甘心是吗?”
轻飘飘的话语,整个人都是淡漠的,眼睛眯着,死死地盯着邹远扬的耳朵,突然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
邹远扬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猛地拍打着应深,拼命地挣扎。但应深齿关紧咬,怎么都不松口。等终于力气消耗,应深迫不得已松嘴时,已经是满口的鲜血,沾在发白的唇上,不屑地冷笑着,偏头把血吐掉,像是什么可怕的吸血怪物。
反倒是处于有利位置的邹远扬,目露惊恐,觉得这人是疯了。恼怒之下,揪着他的领子,压制住满腔的火,沉声说:“很Jing神啊,那很好,我们继续。”
说完,就又把应深的头按进水里。
王
鲜红的血丝缭缭绕绕,浮出水面,那都是邹远扬的血,看着这些刺目的颜色,让他更加愤怒,难以冷静思考。
所以,房外的大门被破开时,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突入的警察迅速冲进了他们所在的浴室。
邹远扬听到脚步声,第一时间想去拿旁边架子上放着的手术刀,以此抓着应深做人质威胁。但很可惜,他的手刚碰到刀柄,一颗子弹便破空而来,穿破他手臂上的血rou,剧痛之下,他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胳膊。
沈文钦几大步上前,长腿用力一踹他的心口,往下一压,短短几秒便狠狠地压制住了他。
看到浴缸里无力躺着的应深,沈文钦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根本来不及给嫌犯戴手铐,就匆匆扔给后面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