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梁建华,将他的一举一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一众警察的眼皮底下。审讯室从来就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只觉压抑,想要快些离开。
梁建华不是警局的常客,坐了一会就忍不住烦躁,不停的做出各种小动作,重复地问,我能走了吗。
应深和审讯的警员交换,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状似随意地坐下,手搭在桌上,打开文件夹,将里面的照片一一摊开,冷淡问:“对这些照片有印象吗?”
梁建华抖着腿,手放在膝盖上,一脸不耐烦,眼角的余光扫到照片后,一顿,忽的低头盯着照片,小声低喃:“陆晋……”
还伸手想去摸。
但应深适时地一扯文件夹,照片和他的手拉开距离。
“有印象是吧?”
梁建华不答,依旧眼盯盯,痴迷地望着照片,仿佛要将那个人刻到脑子里。
啪的一声,应深不客气的合上文件夹,威严道:“回答问题。”
视线里重要的人不见,梁建华眼底划过失落,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嗯。”
“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
梁建华盯着文件夹,视线热烈得像要烧透那层塑料外壳。他目光贪婪,点头,低声说:“打开!快打开,我想再看一眼好确认。”
应深突然一拍桌子,惊人的声响,吓得他一抖,抬头就对上凌厉的瞪视。他一缩脖子,立刻怂了下来,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好。
“你还送了什么给陆晋?郁金香,白衬衫,蓝色的领带?”
梁建华眼里闪过恼怒,情绪藏得并不怎么高明,捏着拳头,急切地点头,“对!都是我送的,我觉得很合适他!”
应深眸光微闪,下意识地看向侧面的玻璃,走出房间。
“陆晋收到的是花衬衫,紫色的领带。”警员皱眉。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那么想要认下来,是想包庇谁吗?
原本处理本案的警员抓住梁建华时,觉得他很符合嫌疑人特征,无业游民适合跟踪,大学读的计算机专业,家里收藏了许多陆晋的照片和用过的物品。虽然表现看着软弱,但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咬人的狗不叫,平时越是懦弱可欺的人,一旦狠起来才是真可怕。
但现在的情况……
王
“不是他。”应深突然出声,语气笃定,“他不够谨慎,思维混乱,没有能力犯下有条理的命案。他迷恋陆晋,但性格被动,只会偷偷注视,有接近陆晋的欲望,真正站在陆晋面前的时候,却会紧张到说不出话。”
“这么听起来,倒类似于暗恋。”沈文钦笑了一下,“默默地关注某个人,经常偷看,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喜欢什么,却又怕被人发现,不小心对视上了,还会红着脸移开视线。”
警员吐槽:“但我们暗恋还不至于将照片贴满整面墙,收集人家用过的东西,太变态了。”
“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就算了,但他这种程度总让人觉得会出什么事,得不到你就毁了你什么的。”另一个警员接话,打了个冷战。
老警官没好气训,“电视剧看太多了!专心点!”
另一边,沈文钦看应深有点愣住,不禁调侃,“想到什么了,某个人?”
应深一脸疑惑。
沈文钦笑眯眯,理所当然道:“初恋啊,中学时期第一个喜欢的人,那种萌动的朦胧好感,别说你没有,我才不信。”
应深还真很不给面子地摇头,平静说:“没有。”
沈文钦:“……”
应深无奈解释:“我高考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和班上同学的年龄不同,没有想过这些。”
沈文钦愣住。倒是忘了这点。嗯,小天才,扎心了。
笔迹鉴定专家在研究梁建华的字迹,将他写的和陆晋收到的卡片字迹进行对比。另一边,专案组成员依旧在分析案情,气氛不凝重,反而有点微妙。
应深说出自己对跟踪犯的分析,“亲密型跟踪犯对自己有极强的自信心,认为受害者也是喜欢自己的,两人在一起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实际上受害者可能根本不认识他,只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的短暂交汇,跟踪犯却自行曲解含义,认为对方对自己有好感,连两人共同的未来,小孩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噗的笑声。
沈文钦和几个警员都憋不住笑,偏头掩着嘴,弯眉抱歉,小声和旁边的同僚说——深藏不露的段子手啊。
应深微微皱眉,有点茫然,看向他们的眼神似乎在问——你们在笑什么?
身为组长的老警官咳了两声,威严说:“分析案情的时候严肃点,注意措辞,尽量别用网络语句。”
年轻的警员小李惊讶,“老大……”你也知道这句话呀。
老警官又忍不住咳,没好气说:“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吗?大惊小怪。”
小李暗暗腹诽:脸上长花都没那么震惊好吗?
老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