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我未曾还担心了一阵,他成日早出晚归,我忙着照看烟儿,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只以为是为了门中事物,以为他在‘斩妖除魔’……后来有一天,本该好好躺在床上养病的烟儿忽然不见了,我到处找了许久,在那个男人的炼丹房里找到了烟儿,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你知道吗?”
“门缝里能看见的都是最恶心的东西。”或许是痛到了极点,玄磊反而冷静到了诡异的程度,“那个男人,原来他生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他从书上看到一门偏方,可以用自己的血脉至亲来为自己续命,那男人自己就是被师门收养的孤儿,哪里有什么亲人,冥思苦想许久,他找到了我们。”
玄磊冷笑道:“一个男人,想要靠‘吃掉’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来续命!”
因为震惊,云青月瞪大了双眼。
“烟儿是他选的‘药引’,因为我比较明白事理,不如单纯还病了的烟儿好骗。我从厨房里找了把刀,敲响了炼丹房的门,男人很惊恐的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想办法给烟儿治病,我绕到昏过去的烟儿身边,笑着对他道我只是想来问父亲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概是不相信十岁的孩子会有什么心机,他信了。”
玄磊淡淡道:“于是我趁着他转身的功夫把刀捅进他后心,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用尽我最大的力气,不一会儿他的后背上就血rou模糊了,也不挣扎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还真有些习武的天赋,我背着烟儿跑掉了,再也没回去过。”
他说着自己杀掉父亲的情形时一直都是淡然的,还随口带了一句其他的事,比手起刀落的屠夫还淡然。
然而下一刻,他把脸埋进手中,含糊的呜咽一声,道:“我和那个‘吃人’的男人又有什么两样!可是我能怎么办?!”
那个男人是在锁沧关裂缝被伤,才导致了病重。
裂缝那种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会让那么多人丢掉性命的东西根本就不该有!无论要花多少代价都好,多少人命去填都无所谓,你们狠不下心我来!
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了,看见会有人像烟儿一样差点惨死,人类是可以自我疗伤的种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总有一天会恢复的,所以……
玄磊抬起脸,道:“天命那种东西,我要把它踩在脚底下。”
真是讽刺啊,这是最知天命,明未来的玄磊真人,或者说他拥有的这份能力,原本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云青月沉下脸色:“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吗?”
玄磊:“……”
他背着烟儿跑出来的第五天,在街头遇见了予霖和风炎师尊。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玄磊对“仙门”这个词的抵触,予霖并没有一力劝他加入仙门,只是蹲下身去,把手搭在了玄烟头上,给他治病。
“还难受吗?”见玄烟睁开眼看他,仙风道骨的真人淡淡道,“没事了,别担心。”
云青月接着道:“你从来都不信任何人,你只信你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曾替师尊教他仙法剑术,曾带着他踏过不归岛的每一寸土地,曾拉过还是乞儿的脏兮兮的手……
“予霖!予霖!”不归岛上,年少的玄磊叫住前方的仙人。
予霖停下脚步,道:“起码也叫我一声师兄啊。”
玄磊笑了笑,拉住他的袖子:“师兄,你陪我练剑吧!”
予霖摸摸他的头:“好。”
“谢谢予霖!”
“……”
那个人对他无奈的笑了笑。
一言一行,恍若当年。可最终,玄磊只是道:“我只要保护玄烟。”
云青月愣了愣,方才还明晰的神色忽然浮现出一抹困惑,但他还算从容的站起身,道:“哦,九元山挺冷的,那你记得多喝热水,玄英我就抱走了。”
“……”
刚走出去一步,云青月挠了挠头:“我差点忘了。”他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海螺在手里抛了抛,回身道:“这是西洋那边走私来的,收缴完一直留手里了,据说是有个‘留音’的功效,我刚才好像不小心摁到开关了,玄磊真人想听听自己的声音吗?”
玄磊微微眯眼,道:“哦?我倒是没想到越王还留着这手,你想干嘛?”
“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打着为天下苍生的牌子而枉顾性命,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玄磊真人的‘真面目’喽。”云青月耸耸肩,“你自己决定不再踏出九元山一步也太轻了,剩下的,等予霖醒来再决定吧。”
玄磊幽幽的盯着他,目光森然,道:“整件事和玄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和他提起那个男人的事,那场病让他遗忘了以前的很多记忆,不要再让他想起来。”
“……你要是看着那些死去的修士和将士也能这么想,”云青月收起海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呃?!”
一个写满字的纸卷从他袖中掉出来,掉到地上一直向前滚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