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但双眼的血红色却并未褪去,双目依旧赤红如血,不似人类。
归难剑已自动回到了他乾坤袖中。予霖等了等,却未等来云青月的话。
……按照以往来说,现在的云青月不是早该过来耍赖了吗?
耍赖,加……动手动脚。
予霖心中困惑,又因为云青月之前的话烦闷不已。两人不知这么安静的过了多久,云青月略带叹息的一声:“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予霖扫视着祭灵殿,道:“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但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祭灵殿其实没有出入口,有能力自由进出这里的,只有魔君和被他允许的人。这句话和祭灵殿的名字,都是归难在沉寂之前告诉他的,这种时候它倒是没有欺骗予霖的理由,但予霖心头总是浮现起归难在他识海中那副难以言喻的神色。
当年他从风炎真人手上拿来了魔剑归难,其实那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这把导致了天印灭门的魔剑的剑灵,恐怕已经和他的意识有所勾连。
归难剑的力量太强,强到仅凭着一魔一剑就穷尽了天印满门之力,强到终有一天可能反噬他的意识,他一开始是真的想过毁了这把太过危险的剑。
但那时人世无半仙,妖魔鬼怪横行,尚且无力扛起一切的予霖,怀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思留下了这把剑。
他几乎没有动用过归难,天印灭门之时曾臣服于他的归难在那之后,也再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风炎虽散去他全身修为从头再来,但堕仙之根源来临于心性,为妨失控,他五百年都尽力压制着情感灵力,直到百年前……
沉寂了五百年,现在的归难……到底想干什么?
云青月从小就有个毛病,一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喜欢抠手,云太后不知道扳了他多少次都没能扳过来。此刻手垂在袖子里,他又下意识的抠手:“是、是吗……”
那就只能想想能有什么办法,或是等了。
这种气氛太令人窒息了,云青月转头去看殿内唯一的东西,那些雕像。至少有十五米高的巨大人形雕像个个携兵戴甲,面目威严,动作各异,其间夹杂了几个面目和人并不像的奇特面孔,也就是这样,才能让云青月分清自己不是在看人间的雕像。
这些雕像个个姿态优美,线条细致到连衣角处的暗纹都十分Jing致流畅,看得出来雕刻的人在这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估计也没人敢偷懒,毕竟这是为了十八魔君塑的像。
很诡异的一点,像有十八个,其中一个却被打碎了。
除了一个光秃秃的底座以外,那座雕像的底座本该和像相连的地方,是被人以外力强制击打损坏的痕迹。
云青月想起予霖曾和他说过的“诸魔之战”,心中了然。
想必这座,就是那位离开了魔界,又杀了十六个魔君的那位神君的雕像吧。
并没有完全打碎,也没有干脆叫人抬走扔了,留下这个底座的魔君,又在想什么呢?
看起来这个祭灵殿原本并非是这个作用,云青月猜测应该是魔界用来表彰十八魔君功绩的地方,要不怎么会正好是十八座雕像呢?话说这里哪个是现任的魔君?
云青月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从面目上看起来最年轻的雕像上。
看到那个像的第一眼,云青月颈间忽然一痛,一种烦闷感自心中油然而生,他顿时再也不想看一眼这些雕像。
也就是那时予霖骤然从被归难“控制”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才会几乎毫无防备的被甲灏吞没,可到底为什么被甲灏吞没之后他们会忽然来到这里?朔望呢?
沉默良久,云青月发现星回还在自己手里,星回还不能变回人形,但剑身温度却在一点点上涨,变的越来越炽热,估计是为了提醒云青月自己还在他手里,云青月道:“玄英……”
“云青月……”
同时开口的两人同时一愣。
“……”云青月嘴唇动了动,涩然道:“抱歉。”
心中却在疯狂的呐喊:“你个二百五光说什么道歉啊!这时候你为什么还在怂啊啊啊啊!”
然而并没有什么球用。
就在云青月苦恼的时候,殿内一角的墙壁忽然诡异的浮动起来,予
霖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可真是运气差到极点了。
能出入这祭灵殿的,除了魔君还有谁?
予霖根本没想能与其一战——那可不是予霖动用归难和堕仙的力量就能撼动的存在,那是真正可与诸天神佛相战的洪荒魔君!挥手之间让他一个半仙灰飞烟灭不算难事,半仙和魔君之间的差距,绝不是靠外物能弥补的了的。
他心里绷着一根弦,下意识就想把云青月拉到身后,心中祈祷魔君那种地位的人不会将云青月一个凡人放在眼里,能让他找到机会把云青月送走。
至于灰飞烟灭……就灰飞烟灭吧……
他已经够累了,他现在的这种状态早已不可能回去原本的生活,但起码,还能救下这辈子唯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