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忧虑并非近日才有,自一年前陶信柏主动释放信号开始,卢商维心中便存了一份警惕。过去圣域插手世俗皇权从来粗暴的很,打压哪个,扶持哪个都是一句话的事。虽说当今圣人强势,但卢商维也不信圣人能拗得过术士去。可哪想圣域会这般费事,从一年前布局就为了对付圣人。
然他心中虽然不安,却又不得不入局。
皇后的鼓动是一方面,另一面他看的清楚,皇帝对卢家动了杀心。这股杀心因皇后逼迫卢绮娘嫁入沈家而起,因卢绮娘离世达到巅峰。这些年皇帝一直引而不发,卢家其他人当皇帝渐渐忘了当初的事,他确是知道皇帝这个人如何的睚眦必报,翻脸不认人。
况且随着沈五郎逐渐长大,皇位的归属又引爆了新的矛盾。皇帝迟迟不肯立太子,他隐约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他的阿耶天真地认为无论是齐王、还是沈五郎,皇位给谁rou都是烂到了自己锅里,只要不是越王便好。他却不这么想。皇位归了齐王,卢家的富贵能继续绵延下去。归了沈五郎,后果如何便不好说了。
这些年卢家不是没想过要弥补幼时对沈五郎的亏欠,可沈五郎那就是个狼崽子,比皇帝更翻脸不认人。
种种缘由,卢商维选择接过陶信柏的信号,成为圣域在长安的代理人。当然这其中是否有他个人的野心,以及更进一步的奢望,那便是他自个的秘密了。
秉持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内的想法,他和皇后的做法并未告知父亲。事成,卢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事败,父亲一无所知,多年功劳积累,也能保下家族血脉绵延。
他计划的很好,虽有皇后行事冲动,导致计划被迫提前,但影响并不大。只需按部就班,齐王登基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可眼下变故突生,陶信柏一改往日的从容,竟是催着他行动起来。
这让他生出不好的预感,怀疑是否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卢商维顿了顿道:“陶信柏此人不足为虑,怕的是他背后的圣域。某想着再等等,陶信柏急了,说不定能逼问出圣域发生了什么。咱们的布置也更稳妥些。”
皇后凝眉听得仔细,待卢商维说完,嘴角露出一份讥诮。
“陶信柏也好,圣域也罢,只将咱们当做棋子,岂会给棋子讲什么缘由?”
卢商维皱眉:“便是不问清楚背后之事,圣人还未寻到,万一……”
皇后轻笑:“圣人又有什么可怕的。他受伤是真,那般大的动静我不信他半个月能养好伤。便是他真的出来,咱们大局已定,他又能做什么。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能成事,我儿为何不行!”
“那协会?”
皇后目视卢商维:“大兄你还没明白么?陶信柏当初跟咱们是怎么说的?圣域陶家几个长辈思念故土,想要回归祖地,让咱们划一片地给陶家隐居。圣域术士向来视凡人为蝼蚁,嘴上念着大唐是祖地,心里如何想不必猜也知道。可如今他们好好的仙人不做,说什么思念祖地,要从圣域迁徙回来。这个理由你信么?
陶信柏的背后是圣域陶家,过往他吹嘘陶家家主在圣域如何如何。只要他言语中有十分之一真话,能让一名四阶术士早早思虑后路,圣域必然是有什么大变故发生。而协会同圣域一损俱损,圣域有事,协会焉能逃过?无论背后发生了什么,对咱们都是一个机会。”
“韵娘……所言甚是。”
卢商维被皇后说服,略微沉yin表示:“某尽快联络几位宰相,先商议出一个章程来。”
皇后点点头,说:“陶信柏别的不论,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沈倾墨禁散对咱们是好事,那些人受了咱们的恩惠,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
她言辞冷酷,卢商维看着她,恍惚看到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那位在天皇大帝死后差一点就做了圣人的皇后,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倘若惜儿当年没有落水,圣人同皇后相互扶持,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话啊。
……
轰隆!轰隆!
入夜,雷霆横贯夜空,久违的春雨肆意落下,大珠小珠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流光站在窗前望着在气死风灯的光影下树影婆娑的院子,略有些担心五郎。今日五郎去了城外,一早便说好不回来了。平日天色晴朗还好,现下雨这般大,也不知五郎能不能喝到驱寒的姜汤。
轰隆!
又一道雷霆劈下,李流光轻叹口气。他站在这里想半天也是白搭,干脆收了心思,将注意力转到回安北的准备上。
如今神仙散的后续处理有协会接手,想来寻到圣域陶家的错处不是难事。而神仙散和圣人遇刺又脱不开关系,顺藤摸瓜抓到凶手也已看到曙光。他不免想要早些回到安北,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转回书桌,李流光看向自个列出的准备事项。
首要是敲定同夏园术士的合作。好在今天去协会,他已收到了夏园术士的回信。对他提出欲要修建一条从安北到长安的轨道一事,夏园术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