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的音乐能做什么,有什么用......”
“他让你觉得音乐可以帮助别人?”
“是,但也不完全是。他让我突然忆起最初写歌时候的表达欲......”话题至此,有些沉重。秋枫勾起嘴角,开玩笑说,“说起来,我还把当年的一把吉他卖给了这个小孩子......”
“吉他都能卖,你当时存心不想搞音乐了。”
“当时我跟那个孩子说,音乐挣不到钱。那孩子可能是觉得我‘可怜’,要把零花钱给我。我不能白拿孩子的钱,于是就把随身的琴给他了。”说着,秋枫从口袋中拿出钱包,在夹层内翻出一张折起来的五十元旧版纸币,对着汪寻湛晃了两下。
“还留着呢。藏那么深,准备留一辈子?”
秋枫笑了,开玩笑说:“不留着怎么办?现在这版钱都花不出去了。”
“琴要是留着,按照你现在的音乐水准,能卖不少钱。”汪寻湛随着秋枫开玩笑,接着又说:“不过这买卖,不亏。”
“嗯,我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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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喜欢以轻松的口问将心里的情绪粉饰太平,不愿让旁人瞧出,不愿为他人造成困扰和麻烦。
三言两语的讲述,听上去平淡无奇,就好似茫茫人海中最简单的擦身而过。
事实如此,却又不尽然。
男孩子说起自己的经历,秋枫当下感到震惊,甚至有些......敬畏。因为从那满眼的热忱中,既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伤痕,又能感觉到生生不息的希望。十来岁的孩子,将痛苦与恐惧藏在心底深处,随着音乐被缓缓治愈。
这一面之缘对秋枫意义非凡,带给他的东西也足以永生铭记。
比如,那个孩子让他回忆起表达欲时,那种响彻灵魂的痛,疼到秋枫不忍也不敢放弃音乐......
秋枫的人生位于低谷,因此自嘲的讽刺说:我们的乐队叫Cash,但我们连负担生活的费用都挣不到。
当然,这不是事情的全部。秋枫失去母亲,一切无可挽回。强加罪责于“钱”之上,让痛苦变得容易,如一个发泄口,为所有悲剧安上理由。
男孩儿眨着眼睛,视线如最纯粹的烈焰,烧红了整片寂静的夜色。他看着秋枫,认真开口:我觉得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你的音乐,我愿意给你钱,只要你不放弃,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
秋枫看着他,竟不知怎么拒绝,不知应如何拒绝。那一刻,那钱已不单单是钱,是更为重要的信念,是这个孩子对他的期待。
秋枫接过钱,觉得很重,和母亲的医药费一样重,和那被迫签字的合约一样重。
男孩子质朴天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能不能不要放弃?这样我就能听到更多的音乐。
简单,动容,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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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声发问,秋枫心中有个声音开口:够了,该站起来了。
这几个字振聋发聩,让秋枫无法忽视。一遍又一遍,直到开始驱散心中的Yin霾。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子,竟安抚了秋枫伤痕累累的心,竟做了连施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天真无邪,对视之时让人不忍推开,不忍拒绝。怕伤了他,怕他疼。
末了,男孩儿又说:我希望你可以如愿以偿用音乐挣钱,我也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听到的你音乐。
这些并非秋枫所求,可他感激这个男孩儿的祝福。秋枫曾恃才傲物、自命清高,根本看不上主流媒体的任何评价。可因为这场邂逅,秋枫在这十年间有了改变,同时也守着心里那点“一亩三分地”不动摇。
时过境迁,再次回想往事,秋枫有些感慨,有些释怀,对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孩子充满了祝福......
当然,秋枫心中也有些许害怕,若那时真的放弃了音乐,这十年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不过还好,他没有。
忽然,秋枫想到了一个熟悉的词,和记忆中那个男孩子十分相配:炽夜。
想来倒也巧合,秋枫这些年表达欲匮乏,极少创作。当初在异国他乡的酒店里听到《星途》的那一瞬间,秋枫又回忆起了那种感觉,冲破所有束缚用音乐进行表达的感觉。
因此,秋枫对《星途》十分笃定,对郁染十分坚持。
没有挑选,没有淘汰,只有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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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室内的“故事”讲得火热,录音室外的郁染则乖乖跟着工作人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您好,咱们要商量什么?”郁染低声询问小姐姐,眨眨眼睛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小姐姐一惊,看着郁染:“新歌啊,你不知道吗?”
郁染满眼疑惑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会议室,看到策划书。原以为是炽夜乐队要发新歌,谁想竟然是给郁染自己......
“我的新歌?合唱?”
汪寻湛的工作室成立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