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就不像是筹谋而像是顽劣了。
大皇子原本的担心“啪”的一声就散了,还和陈珞有了同仇敌忾之心。
是啊!凭什么他就像要抽线皮影似的,皇上把他摆到哪个位置,他就得坐哪个位置。
他被追杀,被斥责,被赋闲,说的是皇长子,却连寻常人家的庶子都不如。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他想到已经七岁却因为找到不合适的鸿儒,只能跟着自己的幕僚启蒙的长子,心里顿时像火在烧。
偏生陈珞这是还泼了一瓢油,冷冷地道:“你要去宗人府吗?你要是无意,那我就怂恿七皇子去争了。”
宗人府管着皇帝家的婚丧嫁娶,封爵谥号,相当于皇帝家的族长,而宗人府宗令宁郡王年事已高,还没有男嗣,宁郡王家都担心宁郡王身后会被消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愁苦,只盼着宁郡王能多活几年。
如果有皇子愿意去宗人府,甚至是Cao作的好,说不定还可以过继到宁郡王府去。
大皇子眼睛一亮。
从前大家都只盯着太子位,谁也不愿意往其他方向想,不然你没战就先退了,还能有什么好前途。
他不由失声道:“你之前怎么不提醒四皇子?”
四皇子从小就和陈珞好,也因此在地皇子面前很说得上话。
陈珞嘴角微撇,讥笑十足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大皇子脸上火辣辣的。
四皇子要是没有巴上陈珞,又怎么可能得到二皇子的关照。
他不禁喃喃地道:“他什么时候出京?”
四皇子是四月初八大婚的,被封了广远侯,封地在蜀中。
山高水长,去了之后恐怕有生之年都不太可能回来了。
陈珞毫不客气地道:“出了局的人自然有出了局的玩法。宗人府再不好,也在京城。你看不上,别人求是求不得。”
大皇子不免有些犹豫,道:“怕是皇上不答应?”
陈珞讽刺道:“别人求他的事,他什么时候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地答应了的?想他答应你,你且等着吧!”
大皇子神色有些扭捏,由着仆妇服侍着擦了手,和陈珞去了旁边的西间坐下。
他若是个决断之人,也不会做这么多年的大皇子了。
陈珞原本就没有指望他,不过是想着只要皇上心里不痛快,他这心里就能痛快几分。
至于谁去宗人府,谁来做宗令,与他何干?
又不是他的祖宗、先辈。
但这件事还是触动了大皇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他派了心腹幕僚去见了庆云伯。没几日,宁郡主就提出致仕,还说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想在活着的时候享受几天天lun之乐,让皇上把大皇子过继给他,继承宁郡王的爵位。还在大朝会上劝皇上:“这样你也不用为难了。手心手背都是rou,我们都能理解。要说我喜欢大皇子呢,也不见得,我主要是瞧着他家那长孙不错,身体健康,皮实好养,这对我来说就是顶好的了。”
一副我不忍让你为难,直接给你把大皇子解决了口吻,让皇上再次气得昏了过去。
陈珞趁机暗示七皇子:“有把握的事才能做。若是没有把握,最好还是别动。或者是让别人为你动。免得将来得罪人想辩解都没有借口。”
七皇子若是到现在还看不出父亲自是怎么为他打算的,那他就是个蠢蛋了,皇上也不可能立了他为太子。可他知道的太晚了。
如果再早几年,或者是皇上的身体再好一些,能多支撑几年,他慢慢地在朝堂中布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功勋世家要么不站队,要么不知道什么愿意和庆云伯府绑一起。朝堂之上拿“国本”说事,坚决要求皇上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皇上这段时间被他们吵得脑袋都是疼的,还不要说像从前那样往皇后身上泼脏水,用改立皇后的办法把七皇子弄成嫡子了。
陈珞来找他说事的时候,他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进一步好还是退一步好。
按理,他应该进一步。
父皇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若是退怯,皇上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
但他若是进一步,万一最后太子之位落在了二皇子身上,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七皇子这边惶惶不知如何是好,二皇子却已得了密报,知道陈珞去拜访七皇子为何。
他很是感激陈珞,觉得说来说去,还是姑舅表亲最亲。
陈珞再怎么恣肆,可关键的时候,还是站在他这一边,还是愿意为他奔走。
他对陈珞,也比自家的兄弟亲。主是他自幼就隐隐觉得皇上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喜欢自己,虽说严父出孝子,可皇上不仅对他严格,还很苛刻。就像镇国公陈愚待陈珞。
有时候他和陈珞桌子并着桌子听大儒们讲课,他感觉他和陈珞才是亲兄弟一样。相同的境况,相同的遭遇,没有比他们更荒诞的了。
外人看他们不知道有多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