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青听到前院声响,也捧着一大床被褥出来,见到小师弟便赶紧打招呼。“青鱼知道丫头的事,非要来帮着处理后事。”
“都办完了?”戚柒问。
“前些天总算办完了,头七也才过了没多久。过没几日便是新年,总归还是要有过年的气氛。”慕颜青将被褥搭在竹架子上,难得今日好天气,赶紧晒一晒被子除去霉味。“你和师父如今都爱跑没影儿,就我一个姑娘家在家,真要出事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戚柒想说辛苦了,怎料黄鼠狼反应比他快多了,慕颜青刚说完呢,那边就已经接上了:“你一个姑娘家真要打起来,也能顶两男人了。”
青鱼立刻无声地笑了起来,慕颜青则狠狠地剜了黄鼠狼两眼,继续晾她的被子。青鱼上前搭把手,替她将被子抻平。戚柒则帮黄鼠狼端过盘子,黄鼠狼立刻就跑去把剩下的果篮给捧了出来。
“怎么了?”黄鼠狼见他发愣,翘起尾巴拍了拍他的衣摆。
戚柒回过神,低声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游意阁好像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黄鼠狼一面领着戚柒进东厨,一面说着:“那是,等那两只毕方长大一点,有得给你们闹的。你们这次进南疆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他嘴里应的是他们见着圣女的事情,但心里想的却是他和沈旭的事情。他和沈旭那样,叫作顺利吗……
黄鼠狼见他又在出神,直接三步并两步爬到他肩上,揪了揪他的耳朵尖,好把人从神游之中拽回来:“怎么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机灵得很,现在倒是越来越呆了……不会又是和沈旭那小崽子有关吧?他又怎么你了?”
它真是一语中的,戚柒想起连日的亲吻,唇舌纠缠之间撒落的灼热鼻息,心脏又是剧烈一跳。好事者眼瞅着爪边的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禁挑了挑眉:“嗨,难怪你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了。”
动物的嗅觉格外灵敏,戚柒有些无奈地托着黄鼠狼下来。那边黄鼠狼还为自己敏锐的触觉而得意洋洋:“而且我还发现,你身上的灵力好像也有一丝改变。不过你放心,就一点而已,慕颜青都未必能察觉到。”
“我知道。”戚柒事后知道沈旭喂他喝血祛蛊的事情,只是沈旭无意夸大其功劳,戚柒便也没有主动提及。
黄鼠狼灵光一现,还指着他的脸补充:“还有还有!感觉你连表情都多了!”
“我以前都是什么表情?”
“嗯……基本都是板着脸,这样,这样,还有这样。”黄鼠狼不仅说,它还演。
“这几个不是都一个样吗……”戚柒压根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不过一想到这张鼠脸模仿的是他的神态,自己也不禁冷下脸来。
黄鼠狼觉得他抓住了Jing髓,激动道:“就是!就是!都差不多啊!”
看把它皮得,戚柒不想再多作理会,懒得接它的话头,径直出去找慕颜青。
彼时青鱼已经走了,前院里头就只有师姐一人,坐在石凳上对着被子发呆。慕颜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朝戚柒微微一笑:“你过来啦?!今年估计师父又不会回来过年了,你说我们俩加上黄天朗,年夜饭做多少个菜好呢?”
戚柒觉得师姐心里头想的肯定不是这一回事,不过他们向来有默契,彼此绝对不会问对方心里藏着的心事。
沈旭没想到自己回来时已经年二十九,大部分的店铺都早早关门。他见过爷爷就连忙从沈宅出来,往徐长安处走。徐长安处只留了一处小门还开着,里头的小徒弟听到摇铃,探出头来见是沈家公子,连忙给他开大门。
徐长安见到沈旭很是诧异,他还以为沈旭这年前是不会过来取打好的发冠了。
他将一个乌木盒子端上来,沈旭打开,里头躺着雕好的珊瑚发冠。徐长安的手艺在南淮都里敢说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那发冠里外三层,中间镂空,底层是简单的水纹,中间一层刻着珊瑚图样,其中竟还有鱼虾,最外一层仍旧是珊瑚和水波,只是那纹路更细,能让人一眼就透过外层看到里层。剩下的那根单簪则通体润滑,没有意思纹路,只在簪尾留下珊瑚本来的纹路。
沈旭没想到徐长安在如此有限的时间内,能雕刻出如此Jing细的发冠,让人爱不释手。
徐长安从来不问客人是否满意,只用看他们的表情便一目了然。沈旭将盒子盖上,让身后的小厮取来一小箱银钱付给徐长安。他又额外给多两锭金子,算是谢礼。
“多谢少爷,愿少爷来年万事顺意。”徐长安接过银钱,朝沈旭作揖。
沈旭不再他处有所耽搁,打道回府。他刚一出门,便看见青鱼候在外头,想来他回府后是得了信,知道自家少爷往徐长安处来了。
沈旭将那乌木盒子交到青鱼手中,没好气地敲了他脑门一暴栗:“一回来你人就不见了,听说天天往游意阁跑,我都怀疑你去给慕颜青当小厮去了。”
青鱼只赔笑,边笑还边抓脑袋。沈旭上了马车,将青鱼也招上车,这会儿青鱼才好将话本拿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