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放在院子的角落里,吴轩带他们去看前面的铺子。
铺子是个二层楼,一楼是柜台和大堂,二楼是包间。虽然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搬走了,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出来是酒楼的格局。
吴大田道:“肯定不能再开酒楼了,这柜台需要挪挪位置。”
吴文寿满脸羡慕地围着铺子转了一圈,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么大的铺子啊。想着想着叹息一声,别说买了,他什么时候能租得起这么大的铺子,就已经很开心了。
铺子的正门关着,但从窗子里能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吴文寿脑袋探出窗子,左右看了看,右边是廖记酒楼,而左边,咦,“大堂哥,左边是什么铺子?”
吴轩把他从窗子里拽出来,“走,我带你过去。”
“怎么过去?”吴文寿疑惑。
吴轩带他从铺子里出来,指着院子厢房旁边的通道,“那边就是左边的铺子。”
“啊?这两个铺子是一起的?”吴文寿小跑两步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但没有锁上。
吴大田听到他们的动静,也跟了出来。
“哇,这边也是一间铺子,”吴文寿兴奋的声音从左边的铺子里传来,“大堂哥,这间铺子也是你的吗?”
吴轩道:“对,两间铺子是一起的。”
吴大田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训斥吴文寿,“已经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吴文寿道:“爹,你可以租大堂哥这间铺子啊。你看,这边放两板豆腐,这边摆个小柜台,刚刚好。”
吴大田仔细一看,这间铺子确实和他以前租的那间差不多大,格局也差不多,都是门脸不大进深很长的类型。吴大田有些心动,他看向吴轩,正要说话。
吴轩直接道:“三百文一个月。”
吴大田道:“三百文是其他地段的价格,这铺子在主街上,理应更贵一些,最少五百文。”
“那就三百五十文吧!”吴轩加了一点价。
吴大田道:“不行,还是太少了——”
吴文寿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谈租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砍价方法,一个非要少收一些,一个非要多给一些。
最后,吴大田凭借他多年做生意的丰富经验,以四百五十文的价钱取得了胜利,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吴轩无奈地笑笑,道:“既然我多收了钱,那这间院子也给你们用吧,文寿以后来县城也有个地方放牛车。”
吴大田刚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这不行——”
吴轩摁住他的肩膀,郑重道:“大田叔,我买这间铺子就是想租给你们。”要不是听田婶子说起,吴大田因为付不起租金没了铺子。他根本不会买这个铺子。
他和豆豆都没有丝毫经商的兴趣。而且他们根本不缺钱,完全没必要为了二两银子的租金,把铺子租给陌生人。有找租客收租金的时间,他还不如多练两首韵诗。
——
吴大田还要拒绝,吴文寿突然道:“大堂哥,我有一个想法。”
吴轩大手一挥,“讲!”
吴文寿悄摸摸觑了一眼他爹的神色,鼓起勇气道:“你想不想开一家卖白瓷的铺子?咱们定山县作为白瓷的原产地,两大官窑四大民窑——”
“你个臭小子,又做你那不切实际的青天白日梦!”吴大田照着吴文寿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吴文寿腿脚灵活地躲了过去,“爹,你不要打我,你听我把话说完!”
“听个屁!我都听你说了多少遍了!”吴大田气道。好几年前,吴文寿就跟他说不想卖豆腐了,想赶着牛车去卖白瓷,被他打了一顿消停了。这两年更过分了,竟然跟他说想在城里租铺子卖白瓷。
吴轩上前拦住吴大田,劝道:“文寿有想法是好事。”
“还是大堂哥理解我!”吴文寿道,“大堂哥,你相信我。咱们定山县主街就缺一家卖高端白瓷的铺子——”
“还高端白瓷。”吴大田没想到吴文寿的白日梦又升级了,他道,“一套彩绘白瓷最少十两银子,十套那就是一百两,一百套那就是一千两。一千两白银!吴文寿!谁能拿出一千两白银来给你挥霍!”
“可以先进一些便宜的货,等赚了钱再卖高端白瓷。”吴文寿越说越有底气,“咱们定山县的白瓷这么好,完全可以打出名气,在全大阑国开满定山白瓷的店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有贡品的名号,整个县城却连个像样的白瓷店铺都没有。
“有志气!”吴轩大力拍了拍吴文寿的肩膀,“我相信你。就这么定了,这间铺子交给你,专门卖定山白瓷。具体店铺怎么装修,怎么进货之类的,全都听你的。”
吴文寿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真的吗?大堂哥你真的信我吗?”
说实话吴轩对做买卖一窍不通,对白瓷也没什么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鼓励地拍拍吴文寿的肩膀,给他一个充满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