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皇帝专属小金库都挪到相府里来。
政事上也是他说什么便允什么,几乎不会反驳。
给众人造成了一种陛下十分倚重他的错觉。
对此沉砚宠辱不惊,波澜不动。
小暴君给什么他就接什么,该做什么也做什么,只是再没私下进宫面见小暴君。
沉砚本以为这些大臣是来打探这个的,然而出乎意料,他的同僚们关心的是……
“相爷可有心仪的姑娘?”
“不知何时才能喝到相爷的喜酒呢!”
“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能得相爷青睐哈哈哈……”
沉砚在众同僚里周旋自如,言语间滴水不漏。
心里却不由得狐疑猜测,这群同僚都在想什么,莫不是想从他婚事上下手,折腾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被关心婚事的不止他一个。
众臣套不出相爷的心上人之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仍旧是礼部尚书起的头,很忧愁地讨论起陛下的纳妃大事来。
“陛下后宫仍旧空缺,无人可为陛下开枝散叶,这可怎么办啊!”
“这下半年也不见陛下纳新人,后宫里原有的那些也没什么动静……陛下就算纳个男妃也好啊!”
“男妃不成,那些个少年郎又不能替陛下开枝散叶。”
“……”
沉砚听了一会,几乎都要认不得“开枝散叶”这个词了。
他想起小暴君半夜里抱着被子滚下床的往事,又想起小暴君“检验”时慌慌乱乱的模样,心说你们的陛下自己都稀里糊涂呢。
纳妃嫔,纳了半夜当床架子,拦在床榻边不让陛下掉下去么。
不过说来也怪,皇子们到十四五岁时,便会有人去教导人事,怎么小暴君看起来还是不太懂的样子?
这念头一闪而过,旋即又被周围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打断。
众臣已经讨论到要不要再重新整理一个选秀花名册给陛下送去了。
这建议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
沉砚想起上一回给小暴君递花名册,试图自荐入宫结果被毫不留情驳回的场景,眸光微敛,一丝不痛快油然而生。
……连他都入不了小暴君的眼,这些个小少年小贵女,还不是被拒绝的份。
沉砚轻轻搁下茶杯,屈指叩了叩案几,嗒嗒两声响:“行了。”
声音温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目不斜视,神色平静得仿佛毫无私心:“陛下不喜人论及此事,诸位慎言。”
众同僚立时止了声,互相望了几眼。
他们原本还打算拉拢一下相爷,让相爷亲自上折子和陛下说这事呢,陛下近来很倚重相爷,说不准会听相爷的建议。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法子是行不通了。
于是这话题在短暂的讨论后,无疾而终。
好在宫宴很快开始,谢容踩着点到场,动了第一筷子之后,底下众臣们很快便跟着觥筹交错起来。
谢容端着架子,神色淡淡地坐在高处,偶尔夹几筷子菜吃。
这等场合,菜肴摆盘摆得漂亮,远比好吃重要,这满桌案的菜,看着色香俱全,尝进嘴里却少了滋味。
谢容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好在他来前先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倒也不是很饿。
原身向来不耐烦参加这样的活动,每次参加都是面无表情。而群臣也识趣,不会没眼色地凑上来找不痛快。
谢容算着退场时间,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坐在高位一览众山小,这感觉还挺不错。
谢容一眼就看见了群山中格外端正隽秀引人注目的那一座。
自相府一别,他就再没和沉砚私下单独见过面……上早朝时倒是常见,不过距离隔着远,除了讲政事,也没机会说别的话。
……他也不知道要和沉砚说什么。
谢容看着沉砚发呆,看了一会,发觉沉砚的侧脸也是如此温隽好看,鼻挺唇薄,下巴弧线流畅又完美。
连鬓边的头发丝都长在他最喜欢的点上。
可惜是个可远观而不可近碰的。
大概是谢容目光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原本正夹着小菜细嚼慢咽的沉砚搁下玉箸,饮了口茶漱了漱口,抬头徐徐望来。
和谢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定定望了片刻,倏而莞尔,将面前另一只盛着清酒的玉杯举起,朝谢容遥遥一敬。
尔后抵在唇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谢容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沉砚会突然给他敬酒,下意识端起面前的玉杯,端到一半才发现那是茶。
每个案几上都摆着酒和茶,左边的是酒,右边的是茶。
沉砚手里的玉杯,是从左侧拿的。
谢容忙不迭放下手里的茶,又重新端起酒来,朝沉砚抬了抬手,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