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诘问里,明明就是不信任他,是不是沈慕遮也一度以为,这事就是他所做,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就算再怎么相隔鸿沟,可到底也是师兄弟一场,他就这么不信任他?
想到这里,江恨庭忍不住朝沈慕遮再度看去。
后者眉心微蹙,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是他的目光却被萧离打断,他收回视线,萧离正朝他走来,客客气气地朝他先道了一声歉:“真是不好意思,江道友,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我答应了在场的各位,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所以虽然知道有些冒犯,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问道会上修士被摄魂圈夺了魂被杀一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江恨庭抬了一下眼睫,语气淡然而坦荡:“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又有修士开始忍不住,怒道:“萧公子,你这么问,任是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人的。”
“我师兄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件事疑点重重,你们却非要听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定我师兄的罪,未免太过武断草率,人不在时你们说我师兄心虚逃跑,人来了却不分青红皂白只管泼脏水,各位难道连辨明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沈慕遮的声音也毫无波澜地响起,虽然他语调平平,江恨庭听罢,心中兀地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
“你说不是他,你可有证据?”
“因为被人看到了离去的身影,便笃定这就是证据了?那请你们为我解释一番那位幸免于难的修士是在什么情况下躲过摄魂圈的攻击还能保住一命的。”
修士们都认为沈慕遮在强词夺理,虽然也有个别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可不相信的人占多数,便将这少数的相信也压了下去,还是萧离摆了摆手道:“各位稍安勿躁,毕竟这事的确如沈道友所说,还有些许疑点,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前,对谁来说都是污蔑。”
沈慕遮也毫不客气,道:“说句不中听的,我们若是想走,也不是走不掉,各位将我们这样拦住,我们留下了,一方面我是为了我师兄着想,一方面我们也不想因为这种事给师门蒙羞,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可若是各位执意要让我师兄当这冤大头,那我们也只能抵死反抗了。”
感觉到江恨庭的目光朝自己看来,沈慕遮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人群因为他的话窃窃私语,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且那位险些遇害的修士所描述的却是也是含糊不清,如果当真细细分析其中细节,也实在是禁不起推敲。
他们其中不乏有人不过是害怕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问道会人多势众,此种牵扯到自身利益与安全的事,自然希望能集众人之力将他一下子消灭,也省得日后碰上,遭殃的变成自己。江恨庭原先坦荡的回答已经削弱了一部分人的怀疑,毕竟他若是真拿了摄魂圈,且有这个动机,何至于还要回来同他们废话。
想到了这一圈的人自然是不再说话,人群又一瞬的沉默,江恨庭沉yin半晌,忽得朝萧离道:“不知我能否看一看那几位被害的修士。”
修士里有反对声音的自然也不少,甚至还有嘴巴快不思考的直接脱口而出:“怕不是想要毁尸灭迹。”
萧离想了想应下了,江恨庭自然不想再去理会那些无谓的猜测,倒是沈慕遮朝那人群之中扫了一眼,而后道:“待事情水落石出,若不是我师兄,希望各位能像现在一般健谈地给句道歉。”
他虽说的轻飘,可眼神里莫名带了几丝冷意,那修士莫名觉得自己的气场被压了半截,一时倒也噤了声。
丢了摄魂圈的那位修士一路都紧跟着,他明白自家法器的厉害,他带着摄魂圈来参加此次的问道会不过是不想先人的智慧与努力在暗处付之一炬,他明白这玩意的危险,所以不过是想让他在这世上留有姓名,再毁去也不枉先人一场心血,可如今却弄巧成拙,若是因此惹得更大的灾祸与害了更多人的性命,只怕他自己都无颜面对先人。
江恨庭仔细地看过了那几个被害的修士,若是不仔细留意或有人提点,确实不太会注意到这些人在生前竟然被摄了魂,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而后似乎是为了掩饰,全都再在尸身之上加了别的外伤。
江恨庭将尸体全部看完,而后朝那位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修士问起了摄魂圈:“贵派的宝物摄来的魂魄会待如何?”
那修士苦着一张脸:“这个我真不太明白,摄魂圈一直都被当做危险之物供奉着,不知是我愚钝还是这东西太邪性,统共我没使过他几回,可被这摄魂圈摄走了的魂,我愣是没研究透他去了哪里。”他叹了口气,末了,下定了大决心般,继续道:“等把它找回来,我一定当众销毁,也怪我,非想着要让它留有姓名,才闹了这么一出,若是不声不响销毁,也不会将这种危险之物流出去了。”
萧离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毕竟是你先辈一番心血,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就算没有摄魂圈,这个幕后杀人者,也定会用别的方式。”
沈慕遮却突然朝萧离看去,良久,他道:“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