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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很好,就是刺得眼睛疼。我破开被子的封印,挣扎起身,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我给陈言准备的礼物,礼物不贵重,是我亲手雕的小挂件,一只皮卡丘。
说来惭愧,我从小以来的梦想都是当大艺术家。
我六岁那年无意找到了我爸的私房钱,为了展示自己的天赋,趁我爸生日,剪下红色的毛爷爷头像,认真拼成“寿比南山”字样,祝他生日快乐。
我爸乐得直翻白眼,从此断绝了我剪纸艺术家的道路。
我还练过书法,我妈看着我写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忍不住夸赞这八个鸟形文字写得真好看。
打击太大,遂放弃。
就算我追求梦想的路上充满坎坷,我还是拒绝我爹叫我读工商管理的建议,毅然投身美术事业,头铁到意大利学雕塑。
可惜没读完,又突然继承了家产......
我把皮卡丘放到一个天鹅绒的小方盒子里。又通知了随行的小伙伴们,一行人乌乌泱泱地离开公司。
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有专车来接我。坐上去后靠了会儿车窗,又想睡觉。我最近熬夜多梦,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手贱百度了一把自己的症状,莆田专家告知,癌症起步,上不封顶,美国仪器,包治百病。
放你nainai的螺旋屁!
莆田专家大概很久没有开张了,不肯放过我这这主动上钩的傻子。经过他一通恐吓式诊断,初步推测我患上了白血病。
我错了,不应该管他叫专家,而是应该叫神医。
我咨询莆神医看这个病需要多少钱。神医告诉我说,保底十万,提他的名字,优惠两百。
了不起,这位商业天才怎么没上福布斯呢!
我关掉百度界面,打开支付宝里面的爱心捐助。首页上就有一位患白血病的小孩子,今年才三岁。我把这笔钱给真正需要它的孩子转了过去,也算没白和莆神医聊天,帮他积点德。
大概过了半个钟,我来到目的地,东林传媒公司的总部大楼。东林的老板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姓沈。气质出众,十分儒雅,很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
沈先生陪同蒋叔和我逛了圈儿,互吹一通。然后坐到一起,谈谈最近计划,展望了下未来,正式签署合同。
条件是双方早就商洽好的,可我在和陈言的合同犯过重大错误。吃一堑长一智,特意戴上眼科专家给我配的一副高清眼镜,将那几份长如王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的合同书认真看完,没发现纰漏后,签上了我的名字。
我的古天乐式艺术花体签名跃然纸上,按我爹徐恕同志的话来说,笔画茂盛得像是一丛狗尾巴草。
嘿——这叫专利产品,仿冒必究。
一套繁琐的程序走完,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四十。接下来的安排就很简单了,吃饭,往高级的大酒店走就完事了。
在此之前,除了李导那次,我还真没怎么和娱乐圈里面的人打过交道。根据知乎老哥们的回答,这种饭局,娱乐公司都会找几个小生小花作陪,以尽地主之谊。
陈言可是东林家的艺人,不晓得我会不会遇见他。但转念一想,便知绝无可能。他在距离我几十公里外的影视城里面拍戏,再说他不知道我来了,还不一定有时间见我。
我坐在车上,窗户微微开着,夏风一熏,昏昏欲睡。而手机叮铃一声响,告诉我微信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我没设置免打扰的人很少,除了我爸妈、几位长辈、狐朋狗友、远房亲戚、还有就是陈言。
怀着一丝侥幸,我戳开了那个绿色冒泡软件。
陈言:“徐总,你是不是在安城?”
我正高兴,可看到他发的内容后心里一慌,有种小秘密被发现的感觉。我准备了半天想给陈言惊喜,增加情趣。该死的,究竟是哪个长舌头走漏了风声?
我的脚指头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叫张伟的。
可恶,我瞧我的远房亲戚浓眉大眼,不成想竟是个投机分子。
面对陈言,我只能承认:“我在安城。”
陈言:“你没告诉我,是想给我惊喜吗?”
我老脸一红,算他有本事猜中我的计划,又试探地问:“是张伟告诉你的吗?”
陈言:“没有,我看的微博,猜你在安城。”
微博?
啧,原来是你这红色大眼仔走漏了风声,让我险些误会了我的亲戚兼媒人。
我打开微博,#长信集团收购东林传媒#的话题已经上了热搜。长信这个名字是我爹起的,他说做生意最讲求信誉,信誉到了,钱自然就好赚。
我点开评论一瞧,果然十分热闹。
我徐某人几乎没有在媒体面前出现过,不知道键盘侠们从哪儿扒拉出一张秘书小吴的照片,配上我的名字,标上“狗大户”的外号,骂我的言语一溜儿盖成了摩天大厦。
我看完这些□□,几乎都要相信我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