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恐惧黑暗,而不是怕鬼。
蒋小叔表面上看像座冰山,如果靠得足够近,你会发现他其实很暖,润物细无声那种,容易让人依赖和沉溺。
是以,晚饭时蒋孝期告知周未自己买了次日的机票要回碧潭过元旦,周未刹那的表情是惊讶且失落的,用了点力气才调整回无所谓的懒洋洋。
“你回家还是……”饿死?
周未终于会赚钱了,但仍然不会做饭,而且他赚的钱显然也不够叫他吃惯那些店里的外卖。
“我,回高干楼,模考完了再回家。”
他像小孩子,负气离家,总要攒了足够高的台阶才肯踏上归途。
靠画图赚的零花显然拿不出手,还会成为不学无术的佐证,所以周未想下注在模考成绩上,毕竟他最近前所未有地努力。
无家可归、身无分文,蒋孝期一走,他只能去黄栀子那边蹭饭。
黄栀子去拍第二期《校花校草》也该回来了,周未有阵子没见她,只听裴钦说过她沉迷写文难以自拔,有次躲在化妆间的厕所里敲键盘害全组人找了她一个多钟头,以为她掉进江户川被冲进了东京湾。
周未也不知道裴钦或者非一为什么还继续用她,可能真的是自己面子大。
小七在沙发上盹醒了,闻到桌上的红烧带鱼香,尖着嗓子跳下来扒周未裤腿。
这小东西才一个多月大,叫起来仍旧尖声细气的,像在撒娇,张嘴已经能看到长出的ru牙,仍然每天喝nai,铲屎官心情好时会弄一点蛋黄米糊给它解馋。
小七已经比刚出生的耗子模样变化很大了,通身覆着松软的绒毛,两颊越过头顶到脊背都是灰黄相间的颜色,下颌胸脯和四脚却雪一样白,眼珠是毫无防备的墨黑,盯着谁看都含情脉脉。
周未扒拉瓷碟里的鱼rou,撕下来一块想偷偷投喂它,给蒋孝期逮个正着。
蒋孝期作为一名干一行爱一行、爱岗敬业的铲屎官,严格遵照网上搜来的喂养守则行事,像个照着育儿百科养头胎的新手妈妈般一丝不苟。
反倒是周未经常破坏他的权威,不像刚捡回来怕养不活那般小心翼翼,想起来就喂一嘴、逗一爪子,一副拿崽当玩具的渣爹模样。
“过来,”蒋孝期唤它,小七不动窝。
蒋孝期继续唤它:“小未,小未——”
小七瞬间抛开渣爹投入nai娘的怀抱,周未无语,蒋孝期每次喂猫都这么唤它,它一定是把“小未”这个音节理解成了“开饭”。
蒋孝期捏了点儿碎蛋花和着米饭喂了小七几口,放它去咬玩具磨牙,然后拿起手机。
蒋孝期除了接电话从不在吃饭时玩手机,周未刚要开嘲讽,自己的手机叮咚一响,界面提示有钱入账。
一万块,蒋孝期给他转了一万块的零用,周未隔着红烧带鱼朝他微笑:“七哥,这是套脖大饼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泥萌是光~
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大厨房里油锅滋啦啦爆响,黄栀子身上吊着大围裙,麻杆一样瘦小,却将锅铲挥得虎虎生风。
她在做辣油花甲,旁边的瓦罐里煲着酸菜大骨汤,川蜀的火辣和东北的豪爽搅在一起顺着门缝溢出来,勾人味蕾。
周未歪在客厅茶几边的地毯上,用沙发当靠背,旁边堆着大大小小的蕾丝边靠垫,他和黄栀子两人吃饭从不正儿八经地摆桌,都是窝在茶几上解决。
浓郁的饭菜香飘出来,周未却莫名怀念起不时抱怨的寡淡来,可能自己真的被蒋孝期养成了一只羊。
黄栀子呵着手端汤、上菜,又去盛饭:“老板,需要帮忙洗手吗?”
周未抽了纸巾懒洋洋地擦。
黄栀子颠颠儿从冰箱里扒出几罐啤酒,转着看保质期,一屁股在周未对面坐下,呯呯掀开两罐。
“喂!好歹我也是听说你的饭票飞了,第一时间赶回来烧菜煮饭的,员工如此敬业不值得老板给个好脸儿吗?”
“你元旦不回家?”周未嘬了个花甲,辣到喉咙冒烟,赶紧喝汤,又酸掉牙,只好搓着五香花生喝啤酒。
黄栀子吃相仿佛拍了一期荒野求生:“不回,我在工作啊。”
“这月劳务费还没给你,”周未手里攥着蒋孝期给的一万块,舍不得花,欠薪一般底气不足。
黄栀子就着酸汤嘬花甲:“你借钱给我、帮我找工作,还给我地方住,再伸手要你的钱我还是人吗?”
这小丫头喝着啤酒翘着腿,有股子泼辣豪迈劲儿。
“你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在我们老家,跟朋友这么见外是要翻脸的,喝!”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入戏太深,赶忙狗腿地趴到茶几上按住周未的啤酒罐儿,赔笑:“对不住啊老板,逾越了,我干杯,您随意,随意……”
周未给他逗笑,跟她碰杯子:“你哪个老家?怎么从东北到四川的?”
“我小时候生在四川,让人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