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可天是Yin的,风雨拍击着玻璃,圣眼闭合于漆黑之中,不可望见。
汗水浸shi了剑的护手,弄得很滑,不好拿。
为什么那些蠢货还没发现这儿赶来支援?!胡子男后悔了,真真切切地后悔了。这里明明有风在吹,可空气纹丝不动,像是有着沉重的质感,看来魔鬼已经融化在圣堂的形体之中。他踩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它像沥青一样黏稠。
该死!到底在哪儿?
胡子男往前一步,身后的门顿时轰然开启!
他两脚发软,啊地一声回身去砍。可是真正的敌人却趁机从身后劈向他的后颈,胡子男霎时间清醒了,他侧身躲开,那剑就只砍到肩膀。他惊恐地退后几步,他猛地一摸肩上的伤口……没有伤口!?
一抬头,胡子男看到袭击者正是那披斗篷的人!不过那人的剑仍在鞘中。胡子男哈哈笑起来,这魔鬼会为自己的轻敌而付出代价!强壮如熊的胡子男挥舞着重剑就扑向敌人。
尼尔第一次砍向那男人时只是想把他敲晕,所以没有拔剑。但壮汉躲开了,没击中头部。胡子男吼叫着回击,那剑不算快,剑法也绝不算Jing密无缝,可力道实在蛮横。尼尔左手有伤,挥剑的力气难免弱了不少,所以每次挡下胡子男的重剑,尼尔都觉得左臂的铁链在扯着心脏,疼得他额角流汗。
尼尔一步步把胡子男引到空阔处,好让藏身于木门后的罗格有溜出来的间隙。
驼背罗格趁机呲溜一下从胡子男身后跑出,躲到祭坛后面,抓住祭坛的角对尼尔喊道:“你犹豫啥,快拔剑啊蠢货!”
“是啊,为什么不拔剑?蠢货。”胡子男笑着,将两柄相抵的剑向上一挑,想要挑飞对方的剑。
但尼尔握得很紧,剑与手臂如同一体,他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去。
胡子男见机刺向失去重心的对手,如整座的乌云欺压而下。尼尔翻滚着躲开,剑风直逼他的额发,再向上一挥剑,恰好拦住当头而来的重剑!金属的的撞击声汹涌如chao。
缩在祭坛后的驼背罗格看得心慌,他后悔之前压根儿就不该听信这黄毛小子的破建议,说什么要在这里把追兵快速地解决掉!压根儿就不该信这个蠢货,这下好了,又是叮叮咣咣的,又是喊又是叫,生怕没人听见似的,而且有这个功夫他们早就逃得远远的了。罗格觉得自己真正是清醒了,他压根儿就不该相信尼尔能杀得了那怪物!与其在这里磨磨蹭蹭,不如及早抽身,起码还有十五枚金币……
罗格摸爬滚打地来到另一扇门前,打开一条缝向外窥探。门外就是花园,花园的栅门后边就是镇子外的森林!他可以沿着森林悄悄溜回海港,从那儿坐船走……
可是应不应该丢下这小子……?这个念头刚一生发就被罗格打破了,怎么不该?自己命都保不住了,哪管别人死活!驼背罗格拉开门刚想往外跑,背后就传来少年的嘶喊与金属沉沉的落地声!
罗格一回头,只见那胡子男的重剑落在一旁,尼尔的未出鞘的剑竭力挥向一时没有武装的男人。
“!”
罗格原地驻足,鼓着眼睛目睹这一切。
情急之下,胡子男感觉这剑风很弱,于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尼尔的剑鞘。
糟糕!尼尔没想到自己的气力竟然虚弱到了可以让人徒手抓住剑的程度。他一下子懵了,眼看着胡子男从腰际摸出一把匕首,刺向他的腹部——
“去死——!”胡子男吼叫着,猎物就要到手。
世间的生与死,受难与复仇,所有的时空都被同时含纳于这温柔的目光。翠眼的圣子无言地凝视着一切,而那眼中的情感或思绪,凡人无法揣摩。
尼尔本能地向后滚倒,同时把剑猛地一抽!长剑随着他身体的后仰而离鞘——
本来握着剑鞘的胡子男因为这忽然拉扯的力道,顿时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前扑去,手中的匕首也偏离了轨迹。
那翠眼在看,自圣堂巍峨的彩窗,自环形的黑暗,自虚无处。
金发碧眼的青年咆哮着,剑锋微侧,趁着壮汉向前跌去的空当从斜下方往上一刺!
rou体撕裂的声音如有裂帛。
尼尔的碧眼睁得浑圆,而壮汉亦是如此,两人的脸凑得很近,眼中倒映着对方的眼,身躯几乎贴在一起像是兄弟间亲密的相拥。
胡子男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脆声锵然。膝盖像是再也难以抗拒大地的召唤,壮汉缓慢地跪了下去。
尼尔急促地呼吸着,他慌忙一拔剑,长剑自胡子男的右胸抽出,血ye汩汩涌出。失去了唯一的支撑,壮汉彻底伏倒在地,如同是在拜这碧眼的青年。
尼尔满手鲜血,思绪仿佛瞬间被这滑腻而濡shi的触感所牵引。直到他听见罗格在喊快跑,才想起当前的处境。来不及将血ye擦拭就收起剑,尼尔喘息着大步走向那亮着光的门。罗格还在催促,可尼尔想尽力装得从容,因为他的两腿已轻软无力。
壮汉躺在原地抽搐,竭力咳喘,还活着。
“你要呆到啥时候!留下来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