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何西在单元门口来回踱步,一时间竟然不敢进去。
他一会儿见到沈肃北,该说什么呢?
我回来啦?搞得像是出差的老公回家了一样,万一沈肃北又跟他耍流氓可怎么办。
何西揣着这一肚子有的没的,在单元楼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正在他鼓起勇气进门的时候,单元楼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抱着玻璃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一边出来一边念叨:“我亲娘嘞,这年青人儿。”
单元楼门一开,一股子辣椒味儿直顶到何西鼻子上,这谁家啊?是做饭还是搞炸弹呢?何西探头一看——正是他家的门开着呢!
何西一惊,连忙抬脚奔过去,进门一看,好家伙,厨房里浓烟滚滚,连带着客厅都烟雾缭绕,沈肃北端着一个锅,一边咳一边铲,一边铲一边咳,正跟一锅黑乎乎的菜较劲呢,浑然不知何西已经回来了。
“沈肃北?你干嘛呢?”何西站在他后头,用手捂着鼻子喊。
沈肃北呛的眼泪都出来了,都这样了,沈大少爷还不服输,摆着手说:“我做饭呢!你去客厅坐着,等我把菜盛出来吃饭!”
做饭?这祖宗拆家还差不多。
沈肃北话音刚落,手里的锅“哗”的一下烧起火来了!
“小心!”何西才走上前一步,就听“当啷”一声巨响,沈肃北被这人间烟火吓的手忙脚乱,他手里还烧着的锅就掉在了地上,火苗舔到了沈肃北的脚上,沈肃北狼狈的跳起来躲,一脚踏空,“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瞧瞧,堂堂沈大少,叫一口锅逼成什么样了!
何西看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沈肃北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来,嘴唇紧抿,何西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灶台上的油醋瓶子都倒了,厨房里的线路都老化了,何西先去关了电闸,又去关煤气,沈肃北专心致志的对付那口大锅,俩人折腾了半天,都搞的灰头土脸,何西才忙活完,累的不行,顺势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沈肃北脸上不知道在哪儿擦黑了一大片,他尤不自知,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抬着下巴强行帅气,语气硬邦邦的说:“我不是让你回客厅坐着吗,这些我能处理好。”
平时沈肃北顶着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说这些台词还挺应景,但现在的沈肃北脸上被糊的像是个小花猫,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何西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沈肃北的袖子起身:“我再晚来半步,你就要把自己给点了。”
何西本来只是想借着沈肃北的力气把自己拉起来,谁知道他一伸手拉,沈肃北就直接顺势蹲下来了,摆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蹲在他身前看他。
那张黑乎乎的脸一放大,简直像是电影里的倒霉傻蛋一样搞笑,何西强压着嘴角,伸手给沈肃北擦了一下:“你看你脏的,得了,锅都坏了,不做饭了,我去泡个泡面吃吧,你去洗个澡。”
沈肃北大概是觉得丢脸,抿着唇一言不发,何西伸手的时候他偏了一下脸,但又很快偏回来,任由何西擦了两下之后,自己站起身来往浴室走。
眼瞧见沈肃北走了,何西失笑着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两碗泡面,厨房里没地儿吃了,何西就带着泡面去客厅泡,一边泡泡面一边拉开窗户。
窗户一拉开,凉风钻进屋里,何西冷不丁一低头,就看到干净整洁的窗玻璃。
他顿了一下,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抱着玻璃的工人。
他家的玻璃破了之后,何西一直没找到空找人来换,看样子是沈肃北找人来换的。
何西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头还有尚未消散的烟雾,他回过身来,悄悄用手碰了一下那玻璃。
玻璃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何西的手指头贴在上面,恍惚间他觉得他的心口处也镶了块玻璃,替他挡着风挡着雨,只有阳光能透进来。
沈肃北洗澡的时候格外麻烦,他身上都是伤,想让何西进来帮忙擦,何西死活都不进来,他就自己胡乱摸了一遍,飞快把自己擦干净,穿着何西的衣裳,自己就出来了。
何西正好把两碗泡面泡好。
沈肃北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何西掰着手指头算泡面时间,那认真的小模样,愣是弄出了计时器的味道,好像只要晚上几秒钟,泡面就不好吃了一样,叫人凭空多了几分期待。
兴许是听到动静,何西从茶几后面抬起脑袋来,一见到沈肃北,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一下子笑开了,像是朵发着光的白稚菊,笑起来直晃沈肃北的眼。
沈肃北走近的脚步顿了一下。
“过来啊。”何西拍着沙发,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着泡面的热气:“快来,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沈肃北走过来坐下,捧着泡面碗,几口就把泡面全吞下去了,连汤都没放过,最后把空荡荡的泡面盒子往桌上一放,扭头一看,何西还在吃呢。
何西吃东西慢,嚼着一根面慢吞吞的吃,腮帮子鼓出来一小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