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熟稔的味道。
虽说两人皆是王爷,地位持平,可明王到底是大了镇南王整整二十载,镇南王却并未唤明王尊称,倒显得有些十分异常。
虽说明王并非在意这些礼节,但镇南王此举令明王很是费解,即便是武将,哪怕是粗人目不识丁,也该懂的这些,可……
“话虽如此,可……”明王沉yin片刻,又道:“不知你先前所说对不住我是何原因?”
明王搜肠刮肚也未能想出镇南王有何地方对不住自己,两人甚少有交集,即便战事吃紧,也是各行其事,说起战事,当年自己见死不救倒是对不住人家。
这镇南王果真如此大度宽容,明王倒显得格外不豁达起来。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个黄毛小儿,一日,明王府招护院,我前去应试,却因误了时辰,我苦苦哀求王府管家放我进去,给我个机会,可最后不但未能入府半步,还被乱棍打出。”镇南王依旧神色淡淡,只是垂着眸子,不知望向何处。
“你是石令白?”明王震惊。
镇南王轻轻点了点头。
“此事我后来听管家提起过,他道你力大无穷,将门口的石狮子都挪开了,本欲留你,又怕乱了规矩,毕竟你误了时辰是不能参与应试,也怪我平日里治军严谨惯了,他们皆惧怕我,后来我又实在不忍如此人才埋没,便去寻你,可再也无你的消息。”
明王对此事耿耿于怀好几年,大昭国重文轻武,武将难觅,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奇才,却偏偏让自己给错过了,怎能令人不懊恼。
“我去了邱府,深得赏识,又得了邱小姐的垂青……”镇南王谈及此处并未有丝毫喜色,倒是一脸无奈。
“所以你改名石江,尔后青云直上,不过你倒真有一身本事,也是实至名归,理所当然。如果大昭国没有你,或许真……”
“王爷慎言。”明王的话被镇南王堪堪打断:“不过,倘若没有我,那龙椅之上的人该是你。”
明王满脸迷惑,怔了怔,突然恍然,冷冷道:“当年是你派兵击败了徐家军,捕获了我母系一族?!”
镇南王点了点头,不语。
“你!!”明王气力,抖动的手臂碰倒了玉杯,酒洒落在地,滴滴答答。
“你可知这些年有多少人在背后笑我,骂我,可我都受着!我的母亲以及她的族人而今还在监禁中,我能如何!我能如何!”明王仰头冷笑了几声,怆然道:“原来是你……”
“是,是我……可我……”镇南王面色苍白,眸间如蒙暗尘。
“你为何如此待我,难不成只是记恨当年拒你于门外?”明王指着镇南王,“如此未免过于心胸狭隘了些!”
“当然不是……不是……”镇南王如在睡梦中一般发出痛苦地呓语。
“告辞!”明王一掌拍在矮几上,玉杯瞬间粉碎,矮几脆生生断成两截。
“别!”镇南王见明王抬腿要走,他站起身,追了上去。
明王大喝一声:“钱春!”
钱春从门口进来,躬了躬身待命。
“去包一间客栈,我们走!”
“王爷,这……”钱春不知明王为何突然如此盛怒,便也不敢多言,得令迅速退了下去安排。
明王掷袖,冷哼一声,刚至院门口,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扯住了他的袖袍。
“怎?你要将我围起来,像当年围剿我母族那样?”明王侧目怒视。
“能不走么。”
低低沉沉一句,颇为凄然。
“我儿要了你儿的性命,你困了我母族,你我互不相欠!”
院子里鸦雀无声,仆人们皆垂首不语,大气也未敢出。
镇南王轻轻一摆手,众人纷纷退离院内。
“放手,难不成镇南王还欲将我囚起来不成?”明王愤愤地一甩袖,那只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手却纹丝不动,紧紧钳住明王的衣袖。
“沐儿并非我儿,我……”镇南王似有难言之隐。
明王闻言转身,讥笑道:“镇南王真能说笑!”
“在我战功赫赫之时,先帝便派人在混战中伤了我……我……”镇南王面色十分难看,那只抓着明王衣袖的手也瑟瑟发抖失了力道,“算是我的报应吧。”
镇南王深深叹了口气。
“与我何干?”明王掰开镇南王的手,愤然出了院门。
“与之……”镇南王轻轻唤了一声。
已走出院门口的明王似乎听到这两个字有些触动,抖着嗓子道:“你的一切皆与我无关,你好自为之。”
依旧头也不回地远去。
“怎会与你无关……与你无关……”镇南王一脸落寞地转身,喃喃道。
怎会与你无关?
当年,我是为了救你才卷进那场战斗……
三十年前,明王第一次大胜归朝,威风八面,意气风发,恣意潇洒,他朝围观的百姓微笑着招招手,百姓沸腾,拥挤不堪,维持秩序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