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季有些意外,原来真不是自己多想,此人果真是熟人抑或是故人?
“大叔,你认识我?”
“方公子当日救命之恩,一直未曾报答,不料想公子贵人多忘事,竟已将此事淡忘。”言罢,掌柜的又朝方季作了一辑,甚是真诚有礼。
此言一出,就算当时方季没认出他来,这会心里也一清二楚了,原来他就是当日求他上乌山救人的中年男子。
方季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大叔客气了。”
掌柜的走近虚扶了一把方季,目光却越过方季瞧向床上的莫堇,直问道:“方公子,床上之人可是你家娘子?”
“嗯。”方季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掌柜的一怔,一脸地难以置信,良久才道:“不瞒方公子,你家娘子太像我们家一故人之子,只是性别不同罢了。”
言语间,那姑娘亲自端着饭菜,热水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忙着说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不敲门,而是你门没关哟!”
姑娘笑嘻嘻地将东西放好,正欲转身离去,忽然瞧见掌柜的,嗔怪道:“爹,你在这杵着做什么?”
不由分说,那姑娘便欠了欠身,拖着掌柜的出了房门。门外传来一阵聒噪。
“丫头,你拖我做甚,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老爹,你老盯人家娘子看,为老不尊!”
“你误会了,爹瞧着那小娘子不对劲……”
“明明就是为老不尊……”
“我说……哎……哎慢点……”
待声音渐渐远去,方季端过面盆,拿起巾帕沁shi拧干,细细地将莫堇脸上的易容药水擦拭干净,眼角那抹墨绿色印记赫然醒目,方季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他潜意识里的明明是抹淡绿色……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指腹结着薄薄的细茧,似乎触碰了什么,莫堇的头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方季双睫颤了颤,一个细碎残破的画面晃过脑海……
“不,我不回去……”
一个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张模糊苍白的脸,眼角那抹淡绿色,抖如筛糠的脑袋,两只小手绝望地朝他不停地挥舞……
只是一瞬,方季努力再次去寻它,竟是再也回想不起了……
他的头一阵细微的刺痛,一种莫名地苦痛酸涩之感涌上心头……
方季伏下身,脸颊贴着莫堇的手心,那双永远也热不起来的手,冰凉的让他心慌。
他什么也给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不被世俗容忍的情感也不知将何去何从,无家可归,无地可去,天涯海角,颠沛流离,血雨腥风,生离死别……
烛火摇曳,恍恍惚惚。
方季将莫堇额角的碎发拨至耳后,极轻,极柔,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人。
他近乎痴迷地注视着这张苍白,清冷俊秀的脸,好看……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阿堇,我喜欢你。”
眉眼深深,无比真挚眷恋。
“砰……”撞进来一个人。
“啊哈……我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连子风干嚎了一句,抬腿便要溜。
“等等……”方季将莫堇手放进被褥,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朝连子风走过来。
“我觉得我站这屋里太亮堂了些,你有事明日再找我……”
“连叔……”方季沉沉唤了一声。
夜幕深深,寒风割面。
沉默半晌,连子风僵硬地靠着方桌坐下,摸了摸鼻子,道:“大侄子,你既然叫我叔,就听叔说几句……”
方季看了看这个还未将面具撕下来的男人,不由地笑道:“你来可不就是跟我说事的吗……”
连子风将方季细细打量了一番,俊朗潇洒,眉如墨画,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倒是一副好皮囊。
但是……
“那个,方公子,你不疼吗?”连子风话锋陡转,措不及防。
方季愣了愣神,一时半会还没跟上他欢脱的性子,竟不知他所言何意。
“你的伤!”连子风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置于桌上,将里边的东西悉数拿出,一一摊开。
方季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洇出不少血迹,然而自己却毫无察觉,大概是痛极的缘故,倒无感了。
“来,叔给你上药!”言罢,连子风直接上手,轻车熟路般地就去解方季的衣服。
一道掌风袭来,连子风一个闪身。
“喂,不是吧?给你上药,你却要揍我!你个小兔崽子!”连子风脸色巨变,一边骂骂咧咧闪避,一边又不忍心还手,倒是憋屈的不行。
“我自己来,你帮阿堇看看,他现在还没醒,我不放心……”
方季心乱如麻,他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本能地抗拒,自己并非真正想对他出手。
“连叔见谅,我无意冒犯……”方季站起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