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地听我说,我刚才接到了大使馆的电话,说是登巴萨东北海域发生了小型的风暴。因为信号切断,制作组他们的那艘船暂时失联了,最后一次求救信号是今天晚上八点,现在海事已经出动了海上救援队,但是似乎情况不太好。嫂嫂...你听我说...”
夏渺神情恍惚的挂了电话。
他只觉得方才的自己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穆宙深经纪人张决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明白。
她在说什么?
那些话是真的吗?
夏渺甚至不愿去相信方才听到的每一个字句。
张决说公司已经订了明天早上最早的航班,她和公司那边的人会一起过去。
夏渺当时心急如焚,但是他的声音却听起来十分冷静,他问,今晚还有飞机吗?
张决愣了愣,如实答,今晚还有一班,是今晚最后一班,但是离起飞不到两个小时了。
只剩不到两个小时,夏渺知道张决家里住在城北,经纪公司和他和穆宙深在松林社区的家都在城北,张决要是出发去南边的空港,单是路上就要花掉两个小时的时间,肯定是赶不上今晚的飞机的。
但是夏渺现在住在南边的夏家,如果抓紧时间的话,一个小时多一点儿就能到机场。他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要是他没有回夏家,要是他还住在他和穆宙深城北的家里,那么所剩的一丁点希望都会消失。
张决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说话,她心底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心想该不会是小嫂嫂要大半夜的自己去吧?
这么一想张决都有些后悔这大半夜告诉夏渺这件事了,现在夏渺怀孕刚快到七个月,孕期在七个月及以上是不适合坐飞机的。
张决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嫂嫂你这是要现在赶去吗?你不要太冲动了,现在这么晚了,你这么急匆匆地赶过去太危险了,而且你要想想肚子里的宝宝,都快七个月了,嫂嫂,你已经不适合坐飞机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那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物体碰撞的声音。
夏渺一刻没停,他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的证件和衣物,他根本没时间拿太多东西,除了几件短袖和他平时需要的药品,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他随手拿过他平常总背的那个小背包,将药片和衣物一股脑装了进去。
“张决,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出发应该能赶上,我能照顾好宝宝和自己的。今天晚上1点飞,五个小时能到,这样我早上就可以先去使馆询问搜救的进度。明天我们中午登巴萨见。”
夏渺的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有点儿omega才有的软意,轻轻柔柔的,但张决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夏渺甚至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一点儿慌乱来,他甚至在几秒之间已经做好了计划,逻辑清晰到可怕。
她和夏渺见面的次数不多,要不就是在她开车去接穆宙深去拍摄的时候,在家门口短暂见面,要不就是一起出门吃饭,但所有的场合里都有穆宙深在场,她每一次见到的夏渺都是那个“在穆宙深身边的夏渺”,张决的印象里,夏渺在他自己的alpha面前总是有些娇气又迟钝的,就像是每一个人梦里会出现的那种矜贵漂亮又意外可爱的omega。
张决知道,那是因为夏渺在穆宙深的身边有十足的安全感,他才舍得把他自己笨拙又不坚强的一面展现出来。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见到夏渺在失去了alpha庇护后的另一面。
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如果可以,她但愿夏渺永远是那个在穆宙深身边有些迟钝又有些笨拙的那个omega。
穆宙深今天上午拍摄了拖拽伞的任务,下午的时候,制作组一行人就要租船出海,朝着登巴萨东北边的罗勒岛去。
罗勒岛是小众观光度假圣地,虽然刚刚开发,但岛上的酒店民俗已经初具规模,有了较为完备的体系,只是名声还没打响,上岛的游客比较少。
此时海面风平浪静,只有轻拍海滩的白浪和起落的海鸥,空气里有咸shi的海腥味。陆完语不知道哪儿抓来一只大螃蟹,偏要给他师兄看,看完还不说,还要放进玻璃瓶里准备带到船上把玩。
穆宙深一路上真是要被他烦死了,就没见过这么能说话的男团门面。
制作组道具和设备太多,登船就花了快半小时,等正真出海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了。
本来说船上的部分也要拍摄,但是陆完语这人玩螃蟹玩到晕船,刚出发半小时就开始吐,导演没辙,暂时放过了各位舟车劳顿的alpha嘉宾。
穆宙深没进舱门,就一个人坐在甲板上,之前来的时候助理小汪帮他背了把惯用的木吉他。好在陆完语晕船去了,没Jing力来叨扰他,他一人安静地看着海即兴弹了几首曲子,直到海风把他吹得有些凉又有些困倦,他才停了下来。
Alpha的头发被咸shi的海风吹乱,前发落下来几缕遮住了深刻又英俊的眉眼,他放下吉他,站起身来,随手将前发捋向脑后,朝着远方海天相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