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江母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给他们!”
江落表情很淡,看着江母,还是应了。
他很清楚,这次他给了,下次, 下下次,下下下次……
一个月五千, 他没那么多。
他还有很多计划。
高考结束后跟叶禾一起去旅游,去晚上有很多星星的城市,去沙漠。
……
江落好像被什么拖住了,小海的哭声刺着耳膜。
压抑, 令人窒息。
“我只给这一次, 明年开学要交学费。”
江母瞪着眼,“看看你也这么自私!用你点钱还说就这一次,你跟你爸一个样!”
江落:“不要了是吗?”
他转身走。
“转到我农行的卡里!”
江落穿上鞋,爷爷问他去哪儿。
“跑步。”
江父正好洗完澡出来, “江落, 把我内裤洗了。”
江落打开门,“自己洗。”
江父:“大晚上你去哪儿, 别死在外面。”
江落关上门出去了。
站在电梯面前还能听见江父在里面骂,“看他那死样子,孩子养着都是报复父母的,用他点钱就甩脸色……”
很大声,听得一清二楚,江落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家的门不隔音,外面能听见。
而江父江母经常吵,经常骂,所以都知道是吗?
邻居阿姨看他的眼神,楼上一对单亲父子。
江落低下头看着地面,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余光忽然注意到轿厢上自己倒映的身影,背无意识驼的厉害,他挺直了。
在外面待二十分钟就要回去了,不然可能没人开门。
他倒是可以在外面一晚上,但明天会很麻烦。
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五块钱,他去买了两个小布丁吃,很甜,江落想起有段时间没给叶禾带糖了,于是又转回去买了几根棒棒糖,买完看着这些糖,无声叹了口气,一会儿回去又要被说了。
在他们家,这样自己吃一根棒棒糖,一个雪糕,一碗面,都是吃独食,自私,是丢下他们去享受。
所以他从不带东西回去,哪怕是糖,刚刚也是忘了。
江落回去把糖给了小卖部老板,“请你吃。”
老板很懵地看着他,“不要了?想退钱?”
江落:“不是,就请你吃。”
老板更懵了,愣愣地点了点头,“哦……”
小布丁化得快,黏了江落一手,没地方可以洗手,他随便甩了甩,上去了。
江父跟爷爷nainai在看中秋晚会,江父闻见了味道,冷笑,“还下去吃雪糕,挺滋润,就没想着给我们也买点?”
江落没理他,径自去洗手间洗手,他今晚还不知道睡哪儿,沙发那么脏。
江父:“洗漱台上的内裤洗了。”
江落擦完手回卧室。
江父今晚被挑战太多威严,看他这模样当即跳了起来冲过去,拖鞋都没顾上穿,“你洗不洗?”
江落眼神冷淡,“你有手,自己洗。”
江父脸颊rou绷的很紧,门上正好挂了三个衣架,他拿下来往江落身上抽,力气很大,衣架都变形了,“反天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爹妈欠你的啊?让你洗个内裤都不洗,你小时候连澡都是我给你洗的!”
“一天到晚拉着脸,你以为你是谁!”
江父边骂边抽,爷爷nainai都没说话,就连江母也没吭声,他们好像都在告诉江落:看,你把我们也惹了,该挨打,该教训。
江落没什么意外,江母一直都这样,爷爷nainai更不用说,没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胳膊很疼,皮rou裂开了一样,江落还有心情数打了几下。
十一,十五,二十,江父一直打在同一个地方,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力道变弱了,没力气了。
没年轻时候厉害,江落七八岁的时候,江母工作的地方远,不能回来给他做饭吃,都是江父回来,那时候每天中午都要挨打,五十下,一下不少,什么挨打的理由都有,电视线好像移动了,没开窗户,没写字……好像都成日常了,江父面无表情地打完,然后去做饭。
他后来连疼都不觉得疼。
那时候不明白,胆颤心惊的,十五岁后懂了,就是发泄而已,不想给他做饭,所以要发泄。
他什么都没做错,也是要挨打的。
江落感觉左边的胳膊没知觉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自己洗。”
正好江母也出了来,夺走江父的衣架,“吃屎了你!你往你自己身上打啊!是你坐月子还是我坐月子,内裤都要别人洗,你恶心不恶心!”
江落关上了卧室的门。
江父一直在大喘气,赤着的上身全是红的,黑红,很丑。
他的手都是抖的,往门上踢了一脚,“上了大学就给我滚出去,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