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擦头发。”
陈玲珑把头巾递给他,低头叹了口气,说:“突然对我这么好……”
陈琅钰找了把小凳子让陈玲珑坐下,他坐在沙发上,摊开毛巾,轻柔地擦着她shi润的长发。
在末世前,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虽然是兄妹,但年纪仅差一岁,打架冷战,互相在爸妈跟前打小报告是常有的事。
“我该怎么办?”陈琅钰低声道。“我该怎么办?玲珑?”
“我昏迷后你就把我杀了吧。”陈玲珑看着洒在楼梯口的阳光,在这栋窗户全部封死的房子里,那阳光显得多么美好。“你一定要活下去,外面已经出现了那么厉害的怪物,你和大伯还待在这儿会有危险,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基地吧,去那里好好生活。”
“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想……一个人……”陈琅钰哽咽道。
“活着啊,这些怪物总有消失的那天,你会看到它们消失的那天,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陈玲珑站了起来。“我去穿那天你给我选的裙子吧!你去找相机,我们来拍照!”
陈玲珑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化了浓妆,穿着红色长裙,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红点。她沾了些粉底,把那些红点一个一个盖住。
陈琅钰抱着鞋子坐在她身后,神色哀切。
灾难发生父母为了保护他们而死去后,他与陈玲珑就再没吵过架,再没争过东西。加固房子,寻找食物,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默契十足。
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幼崽。他们已经学会了互相扶持,互相爱护。还没长大又要分开。
“好了。”陈玲珑放下粉扑,转身对着陈琅钰微笑。
陈琅钰拍拍床让她坐下,拿出一条红色的缎带,系在她脚腕的伤口处,打了个蝴蝶结挡住伤口。
“真有心。”陈玲珑说。“我都没想到。”
陈琅钰给她穿上那双带回来的银色高跟鞋,托着她的脚,突然特别想看到她出嫁的那天,她该高高兴兴的,跟他争吵也好,骑在他身上跟他打架也好,他只要她高高兴兴的。
陈玲珑没穿过高跟鞋,陈琅钰扶着她都走地踉踉跄跄的,差点被她拽地摔倒,她自己倒哈哈大笑。
两人在天台上拍了很多照片,梁兆辉看见了,远远地喊道:“哇!玲珑穿裙子啦!”
陈玲珑挥了挥手,笑道:“对呀!拍照呢!大伯过来合影么?”
梁兆辉摆摆手,说:“你们玩儿吧。”
陈玲珑也不强求,对陈琅钰道:“来,我们再合个影。”
两人头靠着头,肩抵着肩,看着镜头,陈琅钰苦着脸。
陈玲珑不高兴道:“你笑一下嘛!”
于是陈琅钰生硬地勾起嘴角,下巴却在颤抖。陈玲珑拍了下他脑袋,说:“别哭!给我忍着!”
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陈玲珑笑地很明媚,超大的美瞳挡住了她布满血丝的眼球。背后是破碎的直升机和一堆丧尸的尸体,天空挂着的是逐渐消失殆尽的残虹。
第3章 疫苗
红斑逐渐蔓延出粉底掩盖的范围,脸上的浓妆也挡不住身体的咴败。陈玲珑躺在床上,身体抽搐着,床单上是她吐的血迹。
陈琅钰握着她的手,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痛苦地翻滚。
商晏皱着眉醒来,捂着头坐起来,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小客厅,额头是司徒蔚给他缠的绷带。
司徒蔚失血过多,又一夜担惊受怕,被陈琅钰整了一下,是晕地彻底了。商晏给他重新把腿包扎了一下。去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狼藉,商晏看见了破碎的直升机,以及直升机旁边那滩血水中的黑色石头。他在地上找了件T恤,捡起石头擦了擦,放进了兜里。
他昏迷地时候身体一半躺在沙发上一半在地上,腰硌地厉害,没找到人,又扶着腰去了二楼。
刚走到楼梯就听见底下传来痛苦的□□声。
陈琅钰擦了擦陈玲珑嘴角地血迹,回过头,发现了门口的人。
房间很小,床对面就是梳妆台,右边是衣柜,右边是窗户,已经被钢板封死了。地上扔满了沾染鲜血的毛巾,床上躺着已经感染的女孩,男孩正徒劳地擦着她嘴角不断涌出的血ye。
商晏站在门口。
“她感染了。”商晏说。
“出去。”陈琅钰说。
你这样直接接触她的血ye是很危险的。”
“出去!”陈琅钰回头吼道。他发丝凌乱,悲伤而愤怒。
商晏退出了房间,回到三楼客厅,靠在沙发上,揉着还在隐隐做痛的头。
没一会儿,陈琅钰也上去了。
“这人说你们是从沦陷的A区基地出来的,你们原本就是A区的人吗?还是从C区过去的?。”陈琅钰拿起沙发旁的钢棍问道。他眼睫还shi润着,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却已经平静下来了。
商晏眼角余光一瞥茶几上的箱子,说:“我们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