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的士兵也已经列队好,头也不回离去了。
鲜氐王也是一代英雄人物,如何受过这般委屈。可现下也实在无法,只得长长叹息一声了。
时间缓缓过,鲜氐王一行人自己带了些馕饼。到了巳时腹中饥饿,也就拿来混着凉水吃了。如此浑浑噩噩,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外头才有太乐署的一位副职典官来传唤鲜氐王。
鲜氐王不敢耽误,自是立刻随对方而去。
“大人。”一路上,鲜氐王落后那典官一步,而后悄悄向那典官塞去一串玉珠。
典官一笑,暗中收了,这才道:“鲜氐王也且放心,圣皇贤明有德,自不会加害于你。”
鲜氐王自然又是连连道谢。
说真的,鲜氐王虽然会顺语,但是会的磕磕绊绊,不是特别Jing通。因此整个受降仪式,那大顺太乐署于高台之上念的那些高昂华丽词句,他半分也不曾听懂。
只身边有人提醒他该做些什么,鲜氐王便做些什么罢了。
明明是早春时分,就算是午时的太阳也不显得过分灼热,反而有种微醺的舒服之感。可鲜氐王却觉得这阳光刺眼的很,分明将他晒的一下苍老了许多,仿若腰背都无法直立了。
“…卑鄙蛮夷下国多谢圣德上皇仁慈,日后鲜氐当以上国为尊,以尊圣皇为鲜氐万民之父,圣皇万福长安,得佑天护。”
鲜氐王高大的身躯缓缓跪倒,更是整个人趴在地面之上,以头触底,以此来显示鲜氐的臣服之心。
终于,这场叫鲜氐王疲惫至极的乞降仪式结束了。
结束后,鲜氐王看到大顺这儿来了个宦人,他身后还跟了些士兵。
鲜氐王哪里敢得罪。
宦人笑道:“春日时分正是好天气,圣皇打算在这骊山之中狩猎两日。听说鲜氐人是上好的猎手,这便叫我送来了这五套大顺骑射服,鲜氐王可选了您带来的仆从换上,一会儿跟随在圣皇身侧狩猎。”
鲜氐王连连应下,拿了衣物就去选人了。
一刻钟后,鲜氐王领了人唯唯诺诺混迹到了那庞大的随驾退伍之中。
“王,咱们一会儿打的猎物多多的,叫大顺圣皇看看我们鲜氐人的本事。”鲜氐王身侧,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看着身边那些鲜衣怒马的尊贵人儿,顿时起了争强好胜的心。
“闭嘴,一会儿差不多就行。不用太差,但切记也别狩猎太多。”
“王。”青年不赞同的喊了声。
但鲜氐王不理会他了,而是随着人群驾驭着马匹上前了几步。隔着人群、旗帜,还有一顶顶的车马华盖,鲜氐王终于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位大顺圣皇。
他的身材比不上鲜氐人那么高大,却也十分健硕,有股武人的挺拔英武之气。鲜氐王也打听过这位大顺圣皇,听说他未得大位之前,也是亲自上过好些年战场的。
许是觉察到了什么,大顺圣皇左右看了下。鲜氐王发现他也有些老了,可这位大顺圣皇眉眼仍旧威严而凛冽。
他的身下是上好的大宛红马,马匹轻声嘶鸣之间极其神气。
这位大顺圣皇被拱卫在中间,神态随意,但一举一动都带了一股天下之主的气势。鲜氐王没办法来形容,但他此刻很明白,他没有跟这位真正的天下雄主对视的勇气。
鲜氐王不由驱马后退,打算混迹在人群中。
唏律律……
可忽然间,他听到身后众人的马匹不安的叫了几声,然后看到不少人感觉驱马往一边退去。
鲜氐王心里一突,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如此闯过来,这可是会惊扰了前面大顺圣皇的车架。
如此想着,他便瞧见一道紫色的身影从人头攒动的队伍中跑了过去,也幸好那些马匹让的及时。
鲜氐王记性十分不错,当下便认出了这是上午时分他见着的那个尊贵之人。
怪不得,他敢如此做。
鲜氐王暗自猜测这是哪一位皇子,他原以为周璩承才是大顺圣皇最为看重的儿子,如今看来怕是不是。
……
赵澜纵马前行,说是纵马,因着人太多,到底速度不快。但也一会儿功夫,赵澜骑着马蹿到了圣皇跟前。
圣皇跟前原是郭复、周璩承等人,许典去了空悬寺,如今还未归来。这会儿他们见赵澜骑马而来,自也给赵澜让出了位置。
赵澜神采飞扬,到了周显跟前才拉了马绳笑道:“我这骑术如何?”虽是问周显,可也从周显身旁几人身边扫过。赵澜今日心情实在好,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郭复已然有五十来岁了,留了长长的胡须。人不似许典这般战将魁梧,只是也习得一手好的剑术。不过他为人沉冷,加之也不喜赵澜性子过分活跃,只闭目不语。
赵澜跟郭复也不熟,而且这郭复老头的眼神可怕的很,赵澜也怵他。所以赵小君子虽想听夸奖,却也没想到从郭复嘴中听到夸耀之语。
“甚好。”周璩承稍稍犹豫,看了眼周显,随后到也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