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睛里有黑洞,黑洞边上有刺,即将要刺穿看着这双猫眼睛的眼睛。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说。”
几乎是眨眼间,祈安又以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蹲坐在书桌上。这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如果不是肩膀上新添的抓痕隐隐作痛的话。
祈安舔舔猫爪子,心情愉悦,“这就对了,你读的书应该也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
“两百多年前吧,我们的部落遭到了外族的大举入侵,敌方兵力强盛,我族兵力大批战死。后方援兵一批一批地赶赴前线,但凡成年男子都去了,不论老弱病残、不论战斗力……这所有的成年男人包括我的祖父和父亲,去了,就没再回来了……”
那时候的部落里,整日整日地沉浸在不断传回来的战损报告中,失去亲人得悲伤蔓延在整个部落里。墨瑾泽的母亲为替父亲和丈夫报仇,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交给他的祖母照料,和男人一样,亲身上了前线。
和她的父亲、她的丈夫一样,去了就没再回来。
后来,从战场逃回来的残兵败将和敌方签订了割地、赔偿以及连续二十年每年向对方进贡一名美貌女子的《和平协议》。对方Yin险狡诈,在《和平协议》盖下部落族徽之前,将这个几乎只剩下妇孺的族群抢劫一空。
再后来,成年后的魏巡在废墟里重整部落,推翻部落世代长老和家族互相挟制互相扶持的统治制度,自封为王。在敌方部落欢度春节时候,亲自带着族中最为貌美的二十名少女以及二十名少男去给对方庆祝,交杯换盏间伺机偷袭,擒贼先擒王一举夺得对方八大将领的项上人头,并撕毁《和平协议》。
此后就是长达十二年的战争,这个时候的族群只需要武士,不再需要文臣,所以以文立足的墨家遭到排挤。所有人都崇拜他们的新王,崇尚武力,甚至刚出生还未化形的幼兽都在参加由狼王亲自制定得严酷的训练。
有感情的人都死了,曾经有感情的人都变了,变得不再有感情了。墨瑾泽对新生的族群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他离开了。
这真是一个裹脚布一样长的故事,除了他们以一人之力反手遮天的新王魏巡,祈安听完就是听完了,没有任何得触动,特别是对墨瑾泽的遭遇,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弱rou强食强者为尊,弱者本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祈安:“嗯,说完了?你的妹妹们呢?”
“感染疫疾……没了。”墨瑾泽呆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周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回忆一次就会难受一次,那种无能为力,怎么拼命抓也抓不住的感觉,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所有挣扎都是无用功,太糟心了。
墨瑾泽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祈胖瘦小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我的妹妹,所以我才会……”
“可是我依旧不能信任你。”祈安打断了他的话,墨瑾泽一时无言。
祈安跳下桌子,耽搁得太久了,他得去看看胖子在干什么。只是走到门口忽又停了下来,本不欲解释,也许是难得生了一分同情,于是多解释了几句,“你们族群Yin险狡诈,是猫天生的敌人,我讨厌这个族群,所以我也不信任你。”
再说墨瑾泽院子里的另外一个房间,也就是厨房,祈胖正在撕咬包裹着鸡rou包子的包裹,地板下面还有鱼rourou干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他抓狂。吐完以后肚子难受,祈安出去的时候他一直趴在水缸上喝水,一会儿之后肚子就没有很难受了,rou包子和鱼rou干的味道告诉他,他又饿了。
但是散发着鱼rourou干香味的地板上挂着一把铁锁,他打不开。装着rou包子的小包裹他也打不开,一定是祈安把包裹锁住了,他撕咬了半天,包裹都完好无损。
正要跑去找祈安,祈安就过来了。
“喵呜~呜呜~”祈安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不能吃包子,太油腻了。”祈安簇起眉头,要不去上次去的那个池塘抓条鱼好了。这样想着,他耐心地哄了哄祈安,就要出门去,祈安紧紧跟着,呜咽声不断。
吐完没多久,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祈安出门后给厨房设了一条封禁,虽然门没关,但是祈胖也不会追出来,他得速战速决才好。
许是刚才吐得太干净了,这会儿胃又揪着难受,偶有“咕噜噜——”的声音传来都伴随着祈胖气弱的喵叫声。
这声音穿透并不隔音的墙壁,到了墨瑾泽卧室这一边,唤回墨瑾泽苦痛的思绪,他又一次想起他的妹妹们,最后的时候,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一直吐,直到大团大团的吐血……
墨瑾泽急忙去厨房寻找祈胖。祈胖看见他之后声音停了停,毛茸茸的猫脸都能看出来委屈。
他试图进到厨房里去安慰祈胖,给祈胖做些吃的,但是他进不去,几番试探都没能进去。
应该是祈安做了什么,墨瑾泽没办法进去,只好一边安抚祈胖一边抬头看向院门处,不知道祈安什么时候回来?
没过多久,祈安就回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