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分伯仲,然夏虫不可语冰。”
答案就在眼前,重越也不顾脸面了,就连这等半懂不懂的话也觉得如聆仙音,道:“还请您把话说清楚一点,道理说得通俗易懂,才能众口相传,药尊把话说得这般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着实无法理解,不如简单一点。”
至圣药尊道:“重诤不才,还请赐教。”
重越抬手示意,道:“您请。”
阳光和煦,清风掠过药田,茂盛的灵药随风摇摆。重越等了许久,至圣药尊却是站着不动。
至圣笑着道:“重诤避世已久,竟是不知大世何时成就了一位真神,着实孤陋寡闻,看来真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
重越道:“我只是向您请教,没有别的意思。”
至圣药尊道:“您的请教确实是您的困惑,可见在您看来抛妻弃子实为大逆不道,您虽超脱于世,成见却还是世俗之见,眼界却还局限在世俗之中,您哪能没烦恼呢?”
“但也不能不顾人lun,抛妻弃子……”重越就是揪着这个不放了。
至圣药尊淡定地笑道:“你说我抛妻弃子,我没有妻,何谓抛?我实有子,却从未弃。我万分疼爱他们,却无所谓他们将来如何待我。我自诩不合格的父亲,也不奢望他们用亲父之称来唤我。但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得好像您真如您所言的这般为人着想,大公无私。”重越被他亲手炼死,后来又见他亲手炼死弟子,那是因为至圣药尊就是无缘无故为了一己之私炼死过一位他们的好友兼师兄弟,还推卸到祁白玉头上,激得祁白玉与他反目,举世不容。
激得他夹在祁白玉和药尊之间里外不是人,激得他和祁白玉不得不为敌,致使祁白玉生不如死,不得不死……
而这人至始至终,都维持着自己心怀天下苍生的翩翩风采,到最后都没有当众承认过他抛妻弃子这段事实,或直接或间接知道他这段往事的所有人,无一不成了他铲除并排挤的对象,受尽冷眼和不公对待,子孙后代直至后世无尽岁月都不得平反。
“你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败类人渣。”重越也带着笑容对他道,“你口口声声说着退位让贤,可你又扪心自问,世人没人比你更合适,哪怕你乱搞男女关系……”
噗!申伊猝不及防,猛捶胸口:“咳,咳咳……”他转过身去,抬头无语望天……上飘过的云。
“阁下拿世俗之见来诘问至圣,可见阁下眼里没有至圣,您非我意之贤者,如若不是要取我而代之,那就请回去吧,今后不必再来。”
重越道:“你生气了?就因为我说了你这些?”
至圣药尊没有说话,面上依旧温柔,却有一丝拒人于千里的姿态。
“重越啊重越,你淡定点,他可能是故意露出这个姿态引你上钩,你可千万别被他激化。”申伊背对着重越不参与他俩的口舌之争。
细弱蚊音的传音被重越给无视了,他见药尊动了脾气,如受鼓舞:“你做了的事却不承认!你的亲生子女,被你肆意糟践,你自诩至圣,却毫无情感,你自私自利,妄为至圣,你真以为事后被你所用的人被你弄死的人能够称赞你吗,世人没有理解你这变态行径的……”
渐渐的,眼前的至圣药尊收敛了那淡漠的疏离,面带笑意,这种笑容太过自如,好似半点都没受触动,好似重越的指责偏离了戳他心窝的那部分,他的从容淡定反而显得重越不识大体。
重越收敛神情,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取你而代之!?”
“你确实有这个实力,”至圣药尊说,“你若现在斩了我,你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我的为人处世之道。”
“至圣自保的理由还是很别致,可惜我不喜欢受制于人。”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一句都不会告诉你。”至圣药尊笑得很洒脱,理所当然的口气实在叫人恨。
重越见根本就套不出什么话来,也根本就没抱能套出有用的话来的心思。
若他之前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祁白玉之死迁怒药尊,那眼前这个至圣药尊,他只要想到当年死去的那些亲朋好友,油然而生的恨意能让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怨恨。
他俩说话还算和和气气,内容是争锋相对,但语气上都能相互化解,而且高手过招,瞬间就能将仿佛要登顶的怒气给降得分毫不剩。
交涉的时间着实不长,以至于申伊只听得剑出鞘的锵地一声,接着噗嗤一声剑入肺腑的声音,
申伊一回头盯着钉入药尊胸口的那柄金色长剑:“!!!!!!!!!!!”
觉醒了部分真是记忆的重越无愧是心境世界中的绝对强者,至圣药尊别说反抗了,竟是连闷哼都没有,面带笑容地溘然长逝。
世界再度停止运转,蝴蝶煽动翅膀停止在半空中,万籁俱寂。
闲适安宁的美景凝固在了药尊闭眼的那刻,时间不再流逝。
申伊抓住自个脑袋,头皮都要裂开,看看重越,又看看死去的药尊,道:“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