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名为聂鱼,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地道,“真的吗,您不是骗我的吧?”
祁白玉道:“他就是个骗子,你可当心了。”
聂鱼道:“我看您不像骗子,若今日我真没了命,也是我眼拙……”
“手伸出来。”药尊拿出一套圣针。
祁白玉道:“你可小心了,若是坏心眼的家伙一针下去,你可能就成了傀儡,或者化作血水。”
聂鱼脸色煞白,想把手缩回去,犹豫不决。
药尊说:“放心。”
此女到底是魄力十足,竟是没有缩回去,真信了药尊的三言两语,任由对方给她下针。
几针下去,脸色红润了许多,更让她惊诧的是,臂上的青紫淤青也渐渐消失。
“这瓶灵ye,你每日喝一滴,一个月内必定能突破灵士……”药尊塞给她一个小瓶,传音道,“但之后的道,也就靠你自己走。”
“多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聂鱼没齿难忘!”她直接跪地磕头,眼泪无声地流满整张脸。
药尊赶紧扶起她,说:“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祁白玉简直服了他,到了烟花之地还能劝娼女从良,道:“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他能看得出此女的根骨,其实也就那样,只是相比于其他那些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寻常人来说,这位女子尚且有一分可能,若是能有贵人相助,打通xue位,还是有希望走上修炼之路的,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无可能,但更进一步就难了。
只是在这凡俗之中,一代宗师足以成为一方城主,乃至兴起一个家族,更不谈吃穿和前程,自是远比沦落烟花柳巷直至老死要好得多。
聂鱼双颊绯红,目露胆怯和期待,药尊道:“不必。”他笑着说:“快下去吧。”
聂鱼依依不舍地拨开帘子,缓缓走出去,那两位花魁也坐不住了,银牙咬紧。灵士!这贱婢也配!?但若能成为灵士,那她们坐镇花楼接客的好处也能翻十倍百倍,女修士的身价可远远高过她们这些平凡女子!
“您有这手艺,也给我们扎几针吧!”
药尊挥手间,那套圣针便凭空消失。
两位花魁眼皮一跳,空间法器!空间法器乃是无上至宝,此人不过区区一个嫖客,居然用得起这等至宝!
若真让贱婢搭上了个高人,岂不是很快就要踩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芙蓉和翠柳相视一眼,相继找了个理由,迫不及待地离开雅间。
祁白玉没了兴致,道:“你既然要做好事,怎么还挑三拣四。”
药尊不紧不慢地喝了清茶,缓缓放下茶杯,说:“你可知,你聂师兄的娘亲叫什么名字?”
祁白玉不知道他这时候提聂云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药尊笑着道:“聂鱼。”
祁白玉瞳孔猛地一缩。
那一瞬间,尖锐的剧痛再次席卷脑海,他痛苦地掀翻了满桌的美味佳肴,面目狰狞,怒视着至圣药尊,冷汗如瀑,双眼通红:“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如果是真的药尊,两人相互的恩怨纠葛多得去了,如果是真的义父,真的亲爹,或许根本就无所谓他,更不用说费大力气回答这个理所当然的问话。
药尊只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目光静静地打量着他,抬手试图触及他的面庞,却只碰到颤动的发丝:“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厌倦了无休止的……”他眸光温柔得好似波光粼粼,道,“对不起,我想摆脱你了。”
祁白玉倏然睁大了眼睛,哑声道:“你究竟是谁?”
他总觉得药尊待他是不一样的,他总有种预感无论他犯下怎样的过错,无论他怎样当众给药尊难堪,药尊都不会与他置气。
而事实确实如此。
他也曾怀疑也许是药尊想要给他一个这样的错觉来掣肘他,但同样是亲儿子,其他那些死在天劫中的人,以及犯下无尽杀孽后被神劫折磨到失智的庄岫……
相比而言,药尊待他过分仁慈到近乎纵容。
要不是上辈子他憎恨药尊插手他和重越之间的事,害他俩错过了一世,他或许也不会孤注一掷地和药尊杠上。
尤其是得知上一世重越的真正死因,祁白玉这才彻底义无反顾。
祁白玉觉得这个世道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几百年,尤其是他渡劫后实力居然忽强忽弱,极端不稳定,若非药尊亲临替他稳住神劫,可能他就要死在神劫之中。
他在炼心劫中经历了生死,醒来只有至圣药尊陪着他。
依旧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生怕他有事,又生怕他没事。
药尊亲自给他挡下劫雷,雷霆湮灭了药尊的外袍,露出一道洞穿胸口的伤疤,那道狰狞的伤痕仿佛烙印在结实挺拔的前胸后背上,是致命伤。祁白玉见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药尊渡劫时rou身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