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含蓄的年轻亚洲面孔出现在璀璨的闪光灯下。吹弹可破的白皙面庞上红晕隐隐,像春夏之交青涩未熟的桃,五官虽不似欧美人深邃,却犹如上帝拿着镊子Jing心安置过的一样,是恰到好处的三庭五眼。
深棕色的头发在造型师的手法下略微凌乱却不失美感,脑后的发旋之下扎了一朵浪漫可爱的小揪揪。雪白的衬衣和黑色羊绒西装严丝密合地衬着那具清瘦颀长的身躯,小皮鞋上没有一粒灰尘,无声走在红毯上,仪态风雅又附着少年感。
“那是谁?”
来自不同地区的记者们用不同的语言交头接耳,他们从未在往届的交流会上见过这样年轻的宾客,且和印象中的亚洲演员不同,眼前的这位少年气质更加清澈如薄雪,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喧靡的娱乐圈好像不可融合。
林杭的内心早已紧张如小鹿,他尽力保持着镇静,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像不同方向的人们投去诚恳的目光和温柔的微笑,或招手,或点头,或微鞠躬。
女记者们看到满眸星光的微笑少年,霎时激动地问着不同的问题,但一阵阵猛烈而急促的快门声又将她们的话语淹没。
翟一旬赶到红毯附近的时候,林杭已转身进入大厅,他试图再往前走,却被红毯外围的保安死死拦住,他们用法语警告他没有被邀请的宾客或工作人员严禁进入这个区域。
手机里翟一一给他发来消息,告诉他直播里林杭已经走完了红毯,问他见到了没有,翟一旬背过身,突然就哽咽了,他还是来迟了,没有看到他一眼,Jing致华丽的玻璃门将两个人隔离在了两个空间。
恳求了半个小时,保安依旧无情地驱逐着这个不速之客,翟一旬只好垂头丧气地走远。他走到百米之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周围没有灯,脚下是一层厚厚的枯叶,他隐身在黑暗中看着不远处的华丽灯火,听着鼎沸的人声,有一丝不可言状的惆怅。
这就是他和他的不同世界吗?
以前一起读书学习的时候,同一个教室,同样的课桌,从未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是有距离感的,这种距离感并不来自家庭背景或是性格,而是社会角色。
那天晚上林杭那样生气地埋怨他,说他不懂他,他心底终于理解了几分。
“可是我真的想努力走进你啊,别人只看到你的光彩夺目,谁知道关起房门的你会有那么多的晦暗时刻呢。”他踢着脚下的枯叶,喃喃自语。
大厅里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香气,到处是闪耀的珠宝项链、香槟和Jing致小巧的甜点、香气四溢的鹅肝牛排,甜美悠扬的小提琴、钢琴声在高阔穹顶和水晶吊灯之间萦绕。
主持人慢悠悠地介绍着电影界的知名宾客们,人们举着香槟随意四处交谈,林杭微微前倾身子,仔细听着皮埃尔导演对新电影的构想,不时有对林杭感兴趣的人过来碰杯。
远处有一双目光落在林杭身上。一个转眸,林杭也意外地和那个人四目相接。两人的心里都意外地响起一个声音,“竟然是他。”
林杭主动向那个人走去。他打量着那个人,四五十岁模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有几道皱纹,笑起来温和谦逊,却透着一抹猜不透的神色。
“袁伯伯?”林杭有些诧异。
“杭杭。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你。”对方也略带诧异地回他。
“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在国内有一大批小粉丝了?这样的酒会,没想到你会来参加。”袁先生低头一笑,嘴角有一丝不可置信,他打量着这个少年,上一次见他,不过是个十岁小儿。
“哦对了,你爸爸……”袁先生似乎想起来什么。
“袁伯伯……您现在是开始投资电影项目了吗?”林杭心中不悦,面带微笑地打断了他。
“是啊,这几年国内电影行业发展不错。可惜你爸爸一直没有联系,早些年还和他讨论过,以后要一直在这方面发力呢。”袁先生抿了一口香槟,故意又挑起那个话题。
林杭颤然,想转身离去,勉强地和他心不在焉地交谈了一番。这位阔绰的袁先生,年轻的时候和他父亲本是一起打拼的至交,七年前父亲失去联络,他也很少出现在林家视野里,久居国外。
“如果我这边有你父亲的消息,一定及时告诉你。”末了,袁先生还不忘再提起那个话题。
在公众场合被提及,林杭浑身难受,只好礼貌性一笑,转身离去。
巴黎的夜晚十点半,冷风习习,翟一旬站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看最后几只鸽子簌簌飞起,游客都已散去,他订不到附近的酒店,所有的客房都被这些名利场的宾客们占满了。
他还没有找到落脚之处,却又不肯离去,一阵风刮来,头有些昏沉晕眩,他微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双臂,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晚上没有怎么睡觉了,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就踏上了万里的航程,有些可笑,还有些失落。
下飞机时着急,现在凝视着四周,他才发现各式各样的门店建筑外面,挂满了圣诞彩灯和装饰物,红绿橙黄,溢彩纷呈,圣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