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肤被纹上了一只堪堪展开翅膀的飞鸟,羽毛雪白干净,洁白圣洁似仙鹤,栩栩如生,似是要展翅欲飞,却优雅地弯下了脖颈,亲吻下方从水中跃起的游鱼;游鱼全身布满整齐的青色鳞片,鱼身弯出的弧度似新月,夺人眼眶的鱼尾大而漂亮,随着它的动作高高扬起,恰到好处地衔接上飞鸟垂下的长软尾羽。
他们在短暂的亲密中相爱,互诉情衷,带着他们孤注一掷的爱情,跨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来到对方的身边,只为那一触即离的温存与缱绻,于是他们脱离了重力,割舍掉赖以生存的一切,将亘古的爱意停留在这一刻,将这一瞬延展成永恒。
直至海枯石烂,冬天也有春意泛滥,深秋里夏日永驻。
沈芜弋连呼吸都放得很缓,几近无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睫发颤,出神地注视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很轻地说:“是不是很疼。”
他像是在询问余暮渊,但说出的却是一个陈述句。
余暮渊答非所问:“你纹的时候,也很疼吧。”
痛是肯定痛的,再加上耳后的皮肤本来就敏感,那难耐的疼痛更是翻倍。
可在沈芜弋在忍耐着那漫长的疼痛时,只要一想起余暮渊,仅仅是这三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心里就像是条件反射般,会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有点甜蜜,又有点细细密密的酸胀,掺杂着思念,一点点地填充进他的心里,欺骗了他的五感,让他忘记了疼痛。
直到此时,沈芜弋才恍然大悟。
原来只是喜欢成为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习惯,成为了他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像人离不开水,依靠着氧气生存,这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悖论的真理。
而沈芜弋喜欢余暮渊,余暮渊喜欢沈芜弋,也是一个不可能成为悖论的课题,不会被推翻,也不会被质疑,约定俗成,保存的期限为时间的尽头。
沈芜弋抬起手,低下头,认真地帮余暮渊把扣子一颗颗地扣上,直至扣完最后一颗,他抬起头,不出意料地撞上余暮渊望向他的眼底,那么温柔,为他敛起了所有的疏离,漂亮的瞳孔中只专情地接纳他的身影。
他们凝视着对方,在第三次呼吸之前,带着无声的默契,给了对方一个晚安吻。
接吻的时候,沈芜弋半敛着眸,迷迷糊糊地想着,左心口处好像就是心脏所在之地。
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
谢谢你那么喜欢我。
也谢谢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第50章
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昨天晚上沈芜弋躺了很久都没有一丝睡意,最后被余暮渊圈在胸前,抚着背低声哄了很久才勉勉强强地睡着,梦里也很是不安稳,前一刻处在弥漫在消毒水味的医院里,眼前是大片的惨白,干瘪而死气沉沉,后一秒又换了场景,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里,周围的同学都低着头在写试卷,只有他捏着笔呆愣着,然后手指被碰了碰,一转头,看见余暮渊微微侧过头,面部轮廓被逆着的光线给模糊得不甚清晰,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询问他怎么了。
再然后,身体先是一轻,像是躺在云上,随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陡然坠落――
意识回溯,沈芜弋慢慢地呼吸,茫然地掀开眼皮,入目的却不再是医院天花板死寂的白。
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地紧闭着,为室内营造出黄昏暮色的氛围,扼杀了刺眼光线侵入屋内搅人好梦的可能性。
沈芜弋又合上了眼,将被子拉过头顶,鼻尖抵上一抹极淡的橙花香,带着几分安抚人心的意味,让他忍不住扬起下颌,幼稚地用鼻尖在被面上滑动,落在枕上的黑发被他的动作弄得凌乱,随后,沈芜弋抱紧手中的被子,在床上滚了半圈,侧身将脸埋在令人贪恋的温暖中,逐渐放松了身体。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猛地睁开眼睛,慌里慌张地撑起身,伸长手臂捞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急匆匆地扫了一眼时间。
2月14号,周日,8:00。
哦,是周日啊。
他紧绷的神经一松,身子重新跌回柔软的床上,握着手机,将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又缩回被窝,懒洋洋地施展开四肢,像一只在窝里刚睡醒的猫一样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衣摆向上提起,露出半截细韧雪白的腰。
经过刚刚那么一吓,残存的睡意在此时已荡然无存,跑得没个影儿了,所以沈芜弋缩在被窝里又躺了一会就选择起床。
室内的暖气早已关掉,但依旧残留着未消散的温度,所以出了被窝也不是很冷。沈芜弋下床,踩着拖鞋走到窗户边,伸手拉开了窗帘。
一霎那,窗外积聚许久的亮光迫不及待地争先恐后涌入室内,驱散满室助眠的昏暗,将屋内照得敞亮通透。
沈芜弋的手指还攥着窗帘布的一角,目光却直直地投向窗台上的那抹新绿上,他眨了眨眼睛,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松开手,左手撑在冰凉的台面上,俯身去打量那盆看上去格外孱弱娇弱的绿芽,忍不住抬起右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