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没那么多规矩,第二大家都以骂得爽为目的,第三主战场明确的很,不像现在碎片式吵架,想看个时间线都难。
那时候我和谢崤分别是《山海》骂战的半壁江山,主要是我俩都很能扯淡,小论文一篇一篇的发。甭管说的有没有道理,气势就很惊人。
而且风格各有不同,他擅长引经据典,我擅长胡搅蛮缠。甭管他提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论点,我都能各个攻破,用无懈可击的逻辑反驳回去,在他帖子下面带节奏带的飞起。
我觉得谢崤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可能真的是想要买凶杀了我的。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来这了,一线大编剧平时这么闲的吗?”
“没你闲。”谢崤牙尖嘴利的很,“说起来你待业在家这么久,就算是一孕傻三年,你也是时候聪明回来了吧。”
他这话说的我牙痒痒,偏偏找不到合适的角度还击。
当时《山海》的剧组散了之后,我陷入低谷,几年了手里头只拿出来过《盲野》一个本子。
我拿给谢崤看过,他就评了两个词,匠气,和温吞。
我气得想打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那之后每每逮到机会,谢崤明里暗里都要讽刺我几句。目的就是逼我把胡搅蛮缠的功力捡起来。
他的意见是,虽然狗血低俗,但是值得一看。
夸我都不忘埋汰一句,可见当初有多恨我。
我的事说完了,其实也该说说他的了,我问了最近齐东那个小说改编的文学组,结果谢崤一听就炸了。
“一群傻X,瞎搞。”他一点就着,看来真的气着了,“那本子原著就不好拍,光理时间轴确定拍摄顺序都难,还非要马上立项。本来版权按在我手里。Tnnd他们高层搞什么资源置换,跟海鹿换出去了,名义上寰宇的团队,其实都是海鹿的人。傅文睿那傻逼除了睡小明星还会干什么?随便攒了个组,剧本才改了一个月,就他妈开始找剧组了。我日,真他妈绝,就因为这事,我都没脸见齐东。”
我皱眉:“齐东当时合同签的时候没写清楚吗?”
“合同有漏洞,齐东版权卖了就几乎没发言权。”谢崤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这几年都是这样,你这一家不签,下一家合同还是这样。齐东等着钱过日子,没办法。我真是Cao了,原著,编剧,都他妈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我不说话,我和谢崤一样,都是齐东的书迷,弄成这样我俩心里都不舒服。
他应该更难受,齐东应该是看着他的面上,才把版权卖给的寰宇。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雪碧,余光看到谢崤在那里转杯子。其实他这些年过的也不如意。
兜兜转转,说不定只有当初一起待在《山海》剧组的时候最开心。
谢崤玩着手里那杯子,跟我感慨:“其实说不定我当初就该学你,不签公司,就自己写小说,改剧本。我这手艺我愁什么吃饭,现在好了,饭吃上了,饭碗没了。”
我笑话他:“拉倒吧,你有家有室,能跟我一个光棍比?”
谢崤年初刚结的婚,新娘我们都认识,就是《山海》的女一,方德涵。据谢崤自己说,是当时在剧组给她讲戏时候建立出来的深刻情谊。
我信他才有鬼,谁知道私底下为了追姑娘都做了什么。否则那时候我天天给周黎讲戏,怎么最后他爱上的还是翟白秋。
谢崤有点不好意思,跟我说:“德涵上次还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坐坐。”
“不了。”我拒绝,“她一见我就要问我要本子,我可没有。”
一提到这个,谢崤就义愤填膺。“她怎么就老记挂着你呢,明明是我写的拂袖,你写的罗寒山。”
罗寒山和拂袖是戏里周黎和方德涵角色的名字。
我打了个哈哈,没接这茬。
和谢崤瞎聊了半天,时间也晚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可以问问他。
“说真的,你怎么来了。”我开口,“这不就是个野鸡颁奖的聚餐吗?”
“我陪寰宇的老板来的。”谢崤说,语气有点不屑,手插在口袋里,“那位家里不是最近在闹吗,出来应酬不允许喊艺人陪,我他妈在那改本子呢,就被一眼相中,抓了壮丁。我就Cao了,我琢磨我也挺玉树临风的啊。”
我没理会他玉树临风那评语,问他:“寰宇?这奖是寰宇发的?这局也是寰宇攒的?”
谢崤看我脸色不对,也严肃起来,“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说坏了。
娱乐圈里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就比如有些宴会,只要知道是哪个公司办的,就能大约清楚背后有些什么猫腻。
寰宇是很老牌的集团,资源厚底蕴深,习惯更是脏的不行,什么脏的臭的都有。
当时谢崤给寰宇当合同工,如果不是看着多年情分我都要跟他分割清楚了。
这如果是寰宇的场子,保不准有什么“特供”用的东西。
我一瞬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