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手搅在一起,过了会儿才低声说:“爸爸,爸爸来送我了的。”
梁修远不信,以为他在骗自己,毫不犹豫的说:“你撒谎,那怎么可能是你爸爸,那你妈妈呢?你妈妈怎么没来?”
陈铮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的话,“我妈妈?”他的记忆里只有爸爸和姨姨,最多还有医生伯伯,因为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家庭组合缺失了什么,所以陈酿也没有来得及向他解释。
梁修远以为逮住了他说谎的证据,“谎话Jing,你不会是没有妈妈吧?”陈铮就算不懂,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当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了梁修远一把,冲他吼:“你胡说!我有妈妈!”
后来便是老师看到的画面。
陈铮抽抽噎噎的,被陈酿安抚了一阵,刚想说话,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陈酿背对着门,只听到老师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尊敬,笑着说:“宋先生,您来了。”
宋晟屿“嗯”了一声,先是看到地上蹲着的背影,顺着看到陈铮一张哭的红扑扑的小脸,以及脸上的两道痕迹,最后才看向从他进来就开始紧张的梁修远。
“怎么回事?”宋晟屿自顾坐下,老师刚想回答,才发现他问的是梁修远。
陈酿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靠近门的位置坐了个男人,剪裁得体的西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好像这小小的办公室都让他一双叠着的长腿衬得越发逼仄了,他光是坐在那儿,就气势逼人。
陈酿逆着光去看他的侧脸,那人似乎有所觉察,朝陈酿偏过了头。陈酿看清楚那张脸的同时,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手脚发麻,刹那间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这张脸近几年频频出现在各类财经杂志的封面,陈酿路过报刊亭见过几次,每次都加快脚步装没看见,他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他下意识就把陈铮往怀里带,不想让对方看到陈铮的脸。
宋晟屿没有错过他的动作,眉头一皱即松,却也没多想什么,转头继续问梁修远。
梁修远还是那句:“他先打我的。”宋晟屿看他一副惹了事又不承认的样子就头疼,朝陈酿那边抬了抬下巴,“道歉。”
梁修远握紧了小拳头,一看就不服气,还想争辩,宋晟屿冷着脸沉下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知道梁修远今天怎么就杠上了,仰着脖子,腮帮子鼓鼓的,偏要跟他对着干,“我不道歉,凭什么,是他先打我的!”
宋晟屿正要说话,就听那边一个声音小小的冒了出来,“可是,是你先说我没有妈妈的。”陈酿听到这话心里一紧,眼框发酸,却只能把陈铮抱得紧紧的。
“你说了没有?”宋晟屿一顿,问梁修远。
虽然不服气,但梁修远还是慢慢点了点头,宋晟屿刚要让他道歉,陈酿就开口了。
“算了,我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了。”
说完也不等回应,朝老师说了句“今天我先带他回去了,麻烦您了。”就要抱着陈铮走。
“等等。”宋晟屿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出声,陈酿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却没转身。
“这位先生,虽然你不计较修远说错话了,但你的孩子动手打了修远,至少也应该道个歉吧。”
陈酿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谁受得委屈更大,老师和梁修远都被这个情况弄得怔住。
陈铮动手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陈酿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转身朝着梁修远微微倾身,“陈铮动手打了你,是他的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能原谅他吗?”梁修远似乎也被他的话惊到了,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宋晟屿挑着眉,似乎也没预料到陈酿会这么做,一时没来得及说什么,看陈酿带着陈铮走了。
出了校门,陈铮一直搂着陈酿的脖子,偷偷抬眼看他,“爸爸,我错了。”陈铮本就比普通小孩敏感,此时看着爸爸的脸色,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陈酿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笑了一下,“爸爸没有怪你,你脸还痛不痛?”陈铮见他笑了,便懂事的说:“只有一点点痛,爸爸呼呼。”
陈酿既心疼又欣慰的凑近他的脸吹了吹,心情却依旧沉重。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宋晟屿见面,尽管知道对方并不可能认出他,但还是惊恐得不行。当宋晟屿看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进了一只密封的箱子里,只能蜷着手脚任人观赏,毫无反抗能力。
晚上给陈铮洗完澡,在脸上擦药时,他想到打陈铮的那个孩子,以为他是宋晟屿的儿子。他看着陈铮白净的脸上清晰的红印,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他朝陈铮说:“爸爸对不起你。”
陈铮天真懵懂的看着他,还因为脸上的药痒痒凉凉的觉得好玩,下一秒陈酿就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爸爸,你怎么啦?”
陈酿想,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
他的儿子被人打了,却要给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