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了眼腕表,眉头不自觉得皱了皱,他加快语速道,“那么现在开始议程二,你为什么觉得齐卫东喜欢我?”
听他话锋一转,苏凡瑜忽然整个人猛地向后靠去,让身体完全贴在座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显然对于这个话题十分排斥,“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盛先生。”
盛寅闭了闭眼。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识趣地继续这个话题,苏凡瑜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讨厌他,但一想到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讨不讨厌的,好像也忽然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猜,你其实不是真的觉得齐卫东喜欢我,只是找了个理由骗自己说,他不爱你。”
苏凡瑜眼睫微颤,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盛寅看他的反应,感到胸口传来阵阵通感的疼痛,但见他既没有阻止自己说话,也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还是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很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一直骗自己说,他不爱我。因为这样,我的选择会容易很多。
——放弃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而亲手拒绝一个喜欢我而我也喜欢的人却无比困难,哪怕这个人对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原谅很难,拒绝也很难,倒不如说服自己,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我。不是吗?”
苏凡瑜对盛寅和齐锦台的事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听他这么说,也不确定他是在全程隐射他,还是在基于自身经历抒发感慨,只好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只要他没有表现出厌恶,盛寅就很高兴了。对于有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他倒不是很在乎。
长舒一口气,他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般看着苏凡瑜,声音轻得几乎像喃喃自语,“可是正确的路总是很难,活着就很难;可是,不管你是打算原谅还是拒绝,你都需要了解真正的前提是什么。
——用错误的前提得出的答案,无论本身正确与否,都会让你留下遗憾的。
一时的艰难和一世的遗憾相比,你选择哪一个?”
“……那你呢?”沉默半晌,苏凡瑜问道,“你选了哪一个?”
“我?”盛寅歪了歪头,像是没有料到苏凡瑜会把问题反抛给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在腕表的震动声中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时间去遗憾了。”
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看起来像一夜没睡般疲惫的齐锦台,而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作训服、腰杆笔挺、走路带风的Jing壮男子。
盛寅对他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被他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到,淡定地侧过头摘下口罩,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才施施然起身,以一种起驾回宫的姿态对齐锦台道,“走吧。”
来不及多看苏凡瑜一眼,齐锦台忙把盛寅揽在了怀里,语气轻柔地几乎有些卑微,“以后别再吓我了,好吗?”
“看情况吧。”盛寅漫不经心地应付了一句,从齐锦台的臂弯里扭过头,朝苏凡瑜挥了挥手,“再见了,小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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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他的
待浩浩荡荡的不速之客在店员颤抖又期盼的眼神中火速离开,咖啡厅的后厨里,钻出了肩膀上沾着一片菜叶的郑松柏。
还没来得及把头扭回去的苏凡瑜目睹了这一切,奇道,“郑哥,你就这么怕你老板?”
“平时不,但这不是和咱们小祖宗有关嘛。”郑松柏很是坦然地摊开手,抖掉肩上的菜叶,在走到苏凡瑜边上之前,还不忘对服务员道,“一杯爱尔兰咖啡,谢谢。”
“小祖宗?”
“小祖宗。”郑松柏重重地对他点了点头,一边入座一边道,“你是没见过小祖宗当着我们齐大老板的面昏过去那会儿,他那副表情,是真的吓人。”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凡瑜对盛寅和齐锦台的八卦兴致缺缺,又急着回去收拾东西,但郑松柏既然点了咖啡,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人,只得配合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齐总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郑松柏其实也没打算过多地和苏凡瑜分享顶头上司的八卦,捎带着提了两句便不再往下说,想了想,岔开话题道,“咱们小祖宗刚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苏凡瑜自认也是个“奇怪”的人,对于这种问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拿捏,想起刚才盛寅给他灌输的理念,问道,“郑哥,你说人能不能一辈子爱一个人却不和他在一起?”
郑松柏见状,露出了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有些没好气道,“我就知道,盛寅逮着谁都是那一套‘喜欢就上、再不行动就晚了’的强盗逻辑,你可别被那个小疯子影响了,相信什么真爱至上。?????如果他是对的,他和咱们老板,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了。”
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表情,“不过能让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