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谦之拿出手机,想发个朋友圈感叹一下江州车之堵,屏幕一亮就看到乐桃发过来的信息。
“洛师兄!!!!”
“师兄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了!!”
“你把我落在观里了师兄!!!等我一起!!”
最后一段话可谓是用生命在呐喊,洛谦之心虚地放下手机。
车堵了半个多小时,又花了二十分钟才开到希尔顿酒店。刚一下车,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从酒店走了出来。
“云真子道长,落道长。”为首的男人礼貌地开口,“两位请跟我来。”
洛谦之眯了眯眼,这个人他见过,半个月前斐家派人来请他师父,这个男人就在其中。
“有劳了。”云真子拂尘一甩,跟在几人身后进了酒店。
两人穿着道服仙风道骨的模样频频引来目光,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的客人心里嘀嘀咕咕,这年头,连道士都住星级酒店了。
电梯到了顶层,几人向长廊尽头走。星级酒店的装潢自然是无比豪华的,但洛谦之看着脚下光滑照人的大理石瓷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停下脚步,皱眉,“黑色的。”
云真子道长闻言也停了下来,“什么黑色的?”
洛谦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长廊尽头的水晶吊灯,“没什么,看错了。”
带路的几个保镖像是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一样,微笑着将两人请进房间。
这是间宽敞明亮又不失奢华典雅的总统套房,地板光滑如镜,纤尘不染。
洛谦之跟在师父身后,他目光轻轻一抬,入目的就是落地窗旁古典Jing美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俊美气度不凡,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沉稳;另一个背对着众人,看不清模样,但看对方搭在沙发扶手上美玉一般无暇的手,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少爷,纳兰先生。”带他们来的男人走到沙发面前,恭敬地开口,“云真子道长到了。”
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再等等,很快就不痛了。”他低声开口,却是对身旁坐着的另一个男人。
纳兰靠在沙发上,疼得全身发颤脸色苍白,他右腿脚踝几个小时前在医院冰敷擦了药,回到酒店还是青紫发肿。
他叫来助理,本来想天亮后就回滨海庄园,谁知脚踝越来越痛,整条腿疼得难以动弹。
纳兰不安极了,这种不安在看到脚踝处的青紫指痕后变成惶恐。
他没有忘记昨晚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被可怕的东西攥着往落地窗拖,被蠕动的女人头发缠住四肢的那种感觉,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斐灵玉一直没有离开,他安抚着不安的纳兰,轻声问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纳兰被他抱在怀里,一颗仿徨无依的心仿佛找到了避风港。他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自己遭遇的可怕之事,眼角微微发红,可见被吓得不轻。
斐灵玉任他攥紧自己的衣袖,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他泛红的瞳孔转瞬即逝。
*
“斐先生,又见面了。”云真子甩了甩拂尘,作揖。
斐灵玉站起来,声音不比以往平静,“麻烦云真子道长了。”
云真子捋了捋胡子,“这是贫道的分内之事。”他没敢说这是自己徒弟做的孽。
房间里的人有些多,除了纳兰的两个助理,其余的都是斐灵玉的保镖。云真子看了几人一眼,保镖助理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徒儿,把我的酒拿来。”
洛谦之走过来,从装法器的包里拿出一小巧玲珑的瓷白瓶子,皱眉,“这东西后劲大得很,他挺得住吗?”
云真子接过瓷瓶,还没说话,始终背坐着的男人微微侧头,脸色发白地看过来,“没关系,你用吧。”
洛谦之目光落到他身上,不由地一怔。因为疼痛而额发全shi的男人礼貌地笑了笑,却因苍白的脸色而显得愈发脆弱。
他本来就不像那种会笑的人,礼貌地笑过后,整个人又陷入了安静。洛谦之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不安,以及隐忍疼痛的难受。
他静立片刻,对卷起纳兰右裤腿查看情况的云真子开口,“我来吧。”
斐灵玉原本一直在低声跟纳兰说话,闻言看了过来,“那麻烦落道长了。”
洛谦之半蹲在纳兰面前,仔细检查他脚踝上的伤口。伤口青肿发紫,隐约可见红色的斑点,他目露了然,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是尸斑。
“这里痛吗?”他轻轻一按。
纳兰疼得下意识缩腿,但他的整条右腿已经疼得发麻,想动也动不了。
“别怕。”洛谦之看着他,轻声地问,“除了痛,腿部发麻外,还有什么感觉?”
纳兰唇色白得很,“……冷。”从脚踝开始,一直冷到了心口。
洛谦之起身,握起他的左手,袖子一撸,他目光冷凝。纳兰手臂上已经有红色斑点开始蔓延。
是Yin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