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见势不妙,锁上车门一脚油门就跑了,徒留两拨人在原地沉默对视。
佘渐他们五人一拨儿,对面是以穿马丁靴的黑发社会小青年为首的十几个人一拨儿。
十几个小青年,人人手里都拿着棍子,烟屁股的红光在黑下来的天里,一闪一闪的尤为明显。
“我进去的时候,蝉还叫呢,等我再出来,这雪都下了,两年半呐。”马丁靴青年咧开嘴笑,“佘渐,我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地上哭就算我姬英裘白蹲大狱了。”
郑艾卿皱眉,趁着马丁靴青年嘚嘚的时候小声问孙渝畅,“这什么情况?”
“初三夏天,我们几个人放学,看见他在巷子里收保护费,还强行要搜女同学的身,就路见不平了一下,没想到那天正好是他生日,满了十八,警察来了后自然可以立案,然后这孙子就锒铛入狱了,涉嫌威胁少女勒索他人钱财,家里托关系找门路儿,这才只判了两年多。”
孙渝畅的话恰好是接着马丁靴青年之后说的,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雪夜里传的尤其清晰,似乎是发觉说的话太多了,孙渝畅不屑冷笑,“因为你们,我都崩人设了。”
马丁靴青年深呼吸,他死死盯着孙渝畅,“不用你讲,这九百个日夜足够我铭记在心。”
“后面那个准备报警的小可爱,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马丁靴青年微笑,“虽然也许没什么用,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可以走。”
郑艾卿还没来得及表示,一直很安静的佘渐突然伸出胳膊,将郑艾卿拽到身后,“走了然后呢,被你另外蹲点儿的人堵,绑架勒索还是怎样,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九千个日夜也不够你悔悟的。”
“……哥?”马丁靴青年身后的一个小青年声音迟疑。
马丁靴青年抿着嘴,突然发难,木棍甩来的破空声清晰可闻。
那就像是一个讯号,十几个人一起举着木棍冲上来。
佘渐……佘渐拽上郑艾卿拔腿就跑,金川彭几人愣了一下,然后紧随其后。
马丁靴青年及他的一干小弟and郑艾卿:“……?”
什么情况?
马丁靴青年及其小弟都有些懵,是他们蹲大狱太久,落后了么,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对方也冲过来,然后两方人马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脚他一棒子的群殴么,怎么成了现在这个【你追我跑,来打我啊】的游戏了?
这同样也是郑艾卿的疑问,并且他也问出了口,为此还喝了一嘴寒风与雪渣子。
“你身体不好你忘了?”由于奔跑,佘渐的声音不稳,但依旧好听的很。
跑在他俩前头的另外三人听了这话也没奇怪,毕竟郑艾卿那小脸儿白的一看就不像是身体健康的,身形也清瘦,要不是姜卢亲身体验过,他们都不相信郑艾卿还会打架,下手还又黑又狠的。
郑艾卿听着这话颇有些不服气,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是……以貌取人,我打架很……厉害的,不信你问姜卢……他知道。”
姜卢:“……”悲伤辣么大。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时从后面传来一两声叫嚣,无非就是“孬种”“怂包”“gui孙儿”之类的话。
一大帮子人在路上狂奔,行人纷纷避让。
“跑快些再,快。”佘渐将郑艾卿的手握紧,“我知道小朋友打架很厉害,”他喘着气,均匀着呼吸,“但咱们跑是因为他们,人太多了。”
这句话很好的安抚了郑艾卿,即便知道对方也许说的并不是所有原因。
佘渐的性子,郑艾卿也是了解些的,初一就敢挑大梁保护同学的人,怎么可能看见对面人多就怂呢,即便知道赢不了也得试试啊,受伤也无妨,毕竟努力过,等实在打不过再跑也不迟。
但这次不一样,情况特殊。
上次冬天郑艾卿打架的时候正赶上圣诞节,那天也是下着雪的,那时候的佘渐还不知道郑艾卿有先天性心脏病,但现在他知道了,便不能去冒这个险,校霸的面子和小朋友的安全相比,面子算个屁哦。
金川彭三人跑得飞快,与佘渐和郑艾卿的距离拉开的愈发的远,同样发觉小朋友越跑越慢的佘渐也很着急,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到时候俩人被群殴可比五个人被群殴挨得棍子多多了,太吃亏了!
佘渐一抹脸,暗道一句失算。
解救七中H5于水火中的是警笛声。
看着从远处呼啸而来的警车,金川彭在前面吼,“卿哥,你啥时候报的警,手速够快的啊!”
警其实不是郑艾卿报的,而是跑路的出租车司机。
随着警察的到来,马丁靴青年暗骂一句,和众人忙掉头朝来的方向逃跑。
看着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金川彭停了脚,回头冲郑艾卿竖起大拇指,“卿哥真牛.逼!”
郑艾卿摆摆手,已经没力气回答金川彭的话了,他现在很累。
一出警察追小流氓的经典桥段,看得金川彭几人是啧啧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