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采取了措施,把他从出租屋里找了回来,陈靖安一定自己一个人扛到底。
检查结果好的话还好,能自己收拾了东西再回来,但凡有一丁点的不好,陈靖安非得把遗产做好规划之后,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了断自己。
尚晓辰气鼓鼓的的鼓起腮帮子,觉着这件事情,一方面是陈靖安的思想有问题,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当初太轻易原谅他了。
以后日子还得过,人生还得几十年,要是陈靖安每每都像现在这样,出了什么大事就想办法自己扛,半点风声都不跟他透漏,还时不时的来个失踪,那日子还怎么过?
尚晓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觉着陈靖安这脾气得好好治一治。
炒好的饭菜,在微波炉里转了几圈,已经热腾腾的上了桌,尚晓辰温顺的小绵羊似的不哭不闹上了桌,大口大口的吃着饭,饭后不忘叮嘱陈靖安吃药。
陈靖安偶尔看他想跟他谈谈什么的时候,尚晓辰总是回之以微笑。
“我觉着这个事情,咱们过几天再说,不着急。”
陈靖安只好作罢。
千等万等,可算是等到了陈靖安去医院做检查的那一天。
艳阳高照的一天,小区里飞过几只黑色的鸟儿,尚晓辰也分不清是乌鸦还是喜鹊,陪着陈靖安一起去医院。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他脸上装的淡定,简直是看破生死的表情,根本像是带着陈靖安去拿感冒药,而不是去做这事关一辈子的检查。
到了医院,开单子,验血,等结果,两个人坐在蓝色的医院座椅上,看着大厅里忙进忙出的医生护士、着急上火的病人家属,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不敢有半分停留。
医院,就像一个灵魂的中转站,每天有多少新生儿在这里降生,又有多少人在这里死去,又有多少人是在生死一线之间徘徊。
陈靖安从来没有这样在医院大厅里看过人生百态,心里被一张张慌里慌张的脸堵得难受。
他瞧见身穿名牌、挎着名包,带着名表的富人在医院里痛哭流涕,一张不知道花了多少年养出来的瞧着便知道有品位、有情调的脸,因为亲人的逝世抓狂失控起来的样子,跟社会底层蓬头垢面的妇女是一样的。
穿着寒酸,一瞧就知道没经受过多少教育的农民工,为了家里的孩子,在医院的各个窗口和病房里穿梭、缴费、跟医生商讨病情。他太熟练这一套流程了,连填单子都比一般的家属快的多,也不知道是跑了多少次医院才练就了这样快的速度。
“辰辰,一会结果出来了,要是不好的话,你要听我的......”
这段时间一直温顺的尚晓辰抬眼瞪了他一下,冷笑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陈靖安握住他的手,很郑重的说:“不要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陈靖安你要明白,从法律上来讲,你既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也跟我不是配偶关系,咱们压根就不在一张户口本上,你的话,我没必要听从。我跟你说清楚,你不要妄图去以你的思想决定我的人生!”
“你听我说。”
“陈医生,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护士小姐拿着一张单子出来。
尚晓辰撇下他,快步上前,先一步拿到了结果。
☆、第一百三十九章:螃蟹和陈靖安
第一百三十九章:螃蟹和陈靖安
陈靖安坐在公共凳子上,心里想要跟上去看结果,可腿却有些迈不动步子。
他从前是个最最不怕死的人,但所有的勇者,都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没有别的眷恋。
人一旦有了牵肠挂肚的七情六欲,便舍不得了跟这个世界说告别。
尚晓辰的目光落在纸张上,转而又瞧了瞧陈靖安,然后又看了看承载着好几个人的人生走向的纸张上,他弯了弯嘴角,把那张纸塞到陈靖安怀里。
“按照之前说的,咱们俩玩完了。”
陈靖安摸过胸膛间的纸张,他总算是逃脱了那被死神捏断脖子的千分之五,没有感染。
人这一辈总会经受上天开的许多的玩笑,与陈靖安而言,他岌岌可危的人生,一点都不像别人一样坚强,半点也受不住风吹草动。
此次的事件,就像眼见着要落在脸上的巴掌,化作轻轻的在他的生命之中的拂过一层柔嫩的手。
尚晓辰半点也不想瞧陈靖安现在的表情,他从医院里出来。
满胸的情绪像是一个迟缓的老人,刹那间爆发出来,五味杂陈的塞着他所有的感官。
就连在后面追来的陈靖安他都觉着听不见、瞧不见了。
尚晓辰匆匆上了停在眼前的公交车,找到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坐到了里面。
一个晕车十级患者,竟然有自己跑到车上来寻找安静的时候。
这是一辆城际环形车,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一圈一圈的旋转。
他望向窗外烈日炎炎的太阳,忽然想起了那个从前的自己。
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