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晓看着他,蓦地, 心下有种异样的情绪。
“怎么了?”哪吒瞧出几分不同。
仓晓摆了摆手,道:“无事,想来从前也是有的,有灵力在身还能压制几分。”
“是什麽?”
仓晓道:“我是龙宫待贯了的, 如今这天渐渐热起来只怕……”
哪吒生怕他说个离开, 只对他道:“你要多少灵力,我都借给你。”
仓晓道:“忍忍就过去了,夏日难熬,早晚也有过去的时候, 你放心, 我不走。”
这次既然回来了,他就再不走了。
“好, 那就早些休息吧。”哪吒顾及着仓晓身上的不适,也不过多缠着。
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病症,只是忍着着实难受。
仓晓从来不知道,原来没有灵力回事如此窘迫的一件事。
龙族本为兽类,纵使为神仙,也总保留着特有的本性。诸如冷的时候会犯困,热的时候便分外躁狂。
冬日还好,夏日便实在难熬。
尤其是各地的野花开个满山,总会有那么一两种,叫人心……心猿意马,身不由己。
“三太子!”帐外传来邓婵玉的声音。
仓晓这才惊醒,匆忙从木桶之中出来,拿了衣裳穿在身上。
美人出浴,男女皆是一样。
邓婵玉一进来便瞧见人墨发披了一肩,又是各处带着水珠,不由道:“三太子这一身,我原是不该进来的。”
仓晓将衣裳系好,问她道:“何事如此慌张?”
邓婵玉走几了几分,道:“也没什麽,哪吒和杨大哥……三太子身子不适麽?”
猝不及防的,转了话题。
仓晓道:“不过是天热罢了。”
“是麽。”邓婵玉瞧仓晓身后的水,连一丝热气都不曾有,只道,“虽是夏日里,却也不可贪凉,三太子若当真觉得热,可去找简先生,那防暑的汤药是极好的。”
“多谢。”仓晓笑了一笑,原本还热着的身子,带了几分冷意。
邓婵玉接着道:“来找三太子也没什麽,不过是些琐碎事,若是身子不适,那我即刻就去了,您好生歇着。”
她在军中许久,也知道仓晓这个人无事是不出军帐的。一方面灵力不许,另一方面哪吒也总护着,像是什麽宝贝似的。
仓晓送走了邓婵玉,腿有些许发软。
他解来了衣裳的领口,想重新泡回水中去。
奈何手刚碰到水,便已觉得这水愈发热了起来。
一时间心也跟着燥起来。
他躺回榻上,心声如鼓声响个不停。
薄被落在地上,身上的衣裳也解的多了些。
脑海中突然闪过哪吒的脸。
“……”仓晓蹙了眉头。
他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对劲。
容天在外头站了许久才进来,一进来便瞧见如此的场景。
“你……”他背过身子,道,“我劝你还是回东海待着。”
仓晓缓缓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身上,道:“我答应过哪吒,不会回去的。”
“你不回去?”容天冷哼一声,道,“你此时若不回去,便只有用灵力压着,你哪里来的灵力?”
仓晓垂眸道:“没有挨不过这一说,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
容天挑眉,他转过身来看着仓晓,道:“我是好心,奈何这好心你并不领情。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乃是龙族自古就有的时期,你没有灵力,靠自己压制,可千万别被人撞见……”
“多谢。”仓晓喘着气,攥紧了身上的薄被。
容天原本有话要说,如今见他这一副自顾不暇的样子,也就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之前与你在一起的菖蒲草是什麽人。”
“……”仓晓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原本也是龙族中人。”
他还以为容天有什麽要紧的事,原来是为了这个。
容天闻言托了托下巴,看着仓晓,良久,拍了拍脑袋,道:“我知道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言罢风风火火的掀开帘子出了军帐,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仓晓实在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此刻来打搅。
后山,瀑布飞流落入清潭之中。
一旁的衣裳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岸上,哪吒听着瀑声、鸟鸣声一路而来。
从杨戬处回来时,仓晓便不见了踪迹,原来是在后山沐浴。
“使者!”他唤了一声,四下无人回应。
哪吒蹲在衣衫之旁,看着涟漪微泛起的水面,低声道:“敖丙?”
蓦地人从水下出来,哪吒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环住了脖颈。
水将薄薄的一层里衣打shi,仓晓看着他目光染了水汽。
两人离得很近,一个低头一个昂首,各自都不动弹。
像是在思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