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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转头看他。
“那你呢?”叶思北迎向他的眼睛,“如果人的善恶都有原由,你又是为什么在我身边?”
秦南没有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睛,叶思北掸了掸烟灰,低头轻笑:“其实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无论是出于道德还是怜悯,你都会帮这一把。”
“谢谢你让我走这里,”叶思北看着地面,“但你看到了,其实现在我一个人可以走下去,我可以一个人打官司,一个人去省会,一个人生活,不用麻烦你跟着我到处跑。等回去之后,”叶思北顿了顿,抬眼看他,“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秦南不出声,他靠着围栏,看着她的眼睛,好久,才慢慢开口:“如果我不呢?”
叶思北尴尬一笑,她故作镇定转过头:“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虽然是夫妻,但我也不想你因为责任感拖累自己……”
“如果不是呢?”
秦南打断她,叶思北愣住,她茫然抬头,就看秦南手里夹着一只没点燃的烟,身体轻轻靠在围栏上,平静看着她。
月光落在他眼里,他神色间不带半点波澜:“本来没有我,你一个人也可以走下去。没有我,你也会报警,会痛苦,会苦苦挣扎要一个公道,会开始尝试反抗,一次次反抗失败,在失败里积累不甘,然后在某一天,你可能会遇到一本书,一句话,一个网友,他们告诉你一声你是对的,你就会再走进警局里,报警,一个人走下去。”
“决定一切的是叶思北,而人人皆可是秦南,如果是为了责任感,你早就不需要我了。你以为我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
叶思北下意识开口。
秦南一噎,他低头将烟含在唇间,故作镇定转头看向山下城市,似在思索。
叶思北察觉她问了个过于尴尬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去缓解氛围,过了一会儿,就看秦南回头,朝她招了招手。
叶思北茫然上前,秦南轻轻握住她的手,将身子凑过来,温热的手托起她的烟抬高到唇边,自己含着烟低下头,将烟头对准了烟头。
两根烟的烟头相接,火星蔓延过去,他的脸离她很近,她甚至可以数清他眼睛上每一根睫毛。
这无端的暧昧让她心跳骤然加速,她不敢动,愣愣看着他。
香烟缠绕升腾而上,纠缠着隔在两人中间,像是呼吸,像是两个人也交织在了一起。
他轻轻抬眼,她便落进他平稳的眼里,她看着他的眼睛,根本移不开目光,她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夜风里,急如捶鼓,重似落雷。
火星在风里忽隐忽现,烟被点燃,他也从容起身。
叶思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个认罚的孩子,死死盯着地面。
秦南低头看她,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吐出。
“非得说得这么明白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她听见。
叶思北赶紧摇头,秦南看着她,好久,低笑了一声。
“算了,”他转身走向摩托,“回去吧。”
叶思北得话,反应过来,赶紧回神。
她跟在秦南身后,到了摩托车面前,秦南抬手替她带上头盔。
她站在秦南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脸滚烫得厉害。
秦南跨坐上摩托车,还看她站在原地,不由得挑眉:“站着做什么?”
“哦。”
叶思北赶紧跨坐上后座,一开始还下意识去扶铁栏,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在摩托车发动的时候,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环上秦南的腰。
她像是做贼一样,总觉得有些不对,秦南好像是不耐烦,一把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抱好了。”
叶思北一愣,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突然高兴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回复:“抱好了!”
这次秦南没有开得很快,他慢慢往山下开,夜风徐徐吹过周边,头顶是当空皓月,转眸是灯火阑珊。
叶思北抱着这个人,觉得有无数问题,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又憋,终于还是发问:“你为什么要打地铺啊?是不是想和我重新发展,觉得睡一张床进度太快了?”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叶思北,”秦南被她问笑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那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叶思北探过头,一手抱着他,一手竖起一根指头,认真又小心看着他,“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秦南骑着车,他听着身后女孩子的询问。
其实他并不喜欢直接回答这些问题,过去他总觉得,很多话,不该说出来,该做出来。可他听着叶思北的问题,就知道,在她人生里,她很少得到过这样的肯定,而她需要这样的肯定。
我们总要一个人坚强,一个人努力,一个人自律,这些看似都是解决问题的标准答案,于是人在失败时,总会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