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王公子心里只有我一个,又怎会与他的什么表妹搞在一起!”
“儿臣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宋栖迟并不想和她说话,只是看着赵皇后,好心劝道:“儿臣那日便说过,他不顾宫中规矩私下去见夕韵,定是有所企图。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想借着夕韵来攀上皇家的荣华富贵罢了。”
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她着意隐去了王知泉试图勾.引她一事。
可纵然如此,宋夕韵听了她的话还是气的快要发疯,她甚至伸出手来指着宋栖迟,咬着牙恨恨道:“你胡说,王公子乃正人君子,根本不可能是你说的这种人!”
宋栖迟平静道:“我只是把我见到的事如实说出来,妹妹若是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王公子对我体贴入微,百般呵护,恨不得把我捧在心尖上,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宋夕韵颤抖着扶住桌案,仿佛疯魔了一般,恶狠狠地说:“倒是皇姐你,我好不容易得了个可心的夫婿,你却在这里说他的坏话百般挑唆,我瞧着你,是见不得我过的好吧!”
宋栖迟简直气笑了,“若不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着想,你以为我愿意过问你的事?”
“你……母后!”
宋夕韵见她不再像以往那般好欺负,只得转向赵皇后,拉着她的衣袖泪眼婆娑道:“母后,你瞧瞧皇姐,她分明是嫉妒我得了个好夫婿,所以才故意拿这些话来气我!”
“母后,我……”
“好了!”
宋栖迟刚要解释几句,却被赵皇后开口打断。
她眉眼间透着些疲惫,话中颇有几分不耐,“本宫也觉着那王公子是个知礼的好孩子,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栖迟,本宫知道你和夕韵有过节,但你是长姐,应该宽容大度,如今夕韵好不容易寻到了心仪之人,你该真心祝福她才是,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出言挑唆。”
宋栖迟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慢慢道:“母后,你不信我?”
赵皇后看她一眼,并未答她的话,只淡淡说了句:“夕韵和王公子的亲事已经定下,三日后便会成婚。”
宋栖迟笑了。
她似乎是现在才明白,赵皇后对宋夕韵的偏心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宋夕韵说的话她句句相信,而自己说的话,没一个字她能听进耳朵里。
宋栖迟缓缓起身,弯唇笑了下,平静地朝赵皇后行了一礼。
“儿臣明白了。以后夕韵的事……儿臣绝不会再过问半句。”
*
清宁宫。
裴溪故坐在偏房里,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手里的鎏金小扇。
扇子是侍卫刚从茶楼里取回来的,他一想到宋栖迟贴身带着的东西曾和那王知泉在一个房间里头待过,就浑身不自在。
那王知泉不过是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罢了,竟敢碰他的殿下?
他眉宇渐渐染上Yin戾之气,手上的动作也蓦地加重了几分。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灼热的日光落在门口的石阶上。青寰半个身子站在房檐下的Yin影里,手里捏着封薄薄的信,低声唤他:“三殿下。”
裴溪故抬眼,瞥见他手里的物件,便起身上前,将房门关紧。
“何事?”
青寰背靠着门,将手里折起来的薄纸递给他,“云家来信了。”
裴溪故伸手接过,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青寰,得了他的示意后,才将那信纸展开。
在这之前,青寰可从来没让他碰过云家的密信。
那薄如蝉翼的信纸在他手中缓缓打开,裴溪故不由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青寰。
“这是何意?”
那纸上一个字都未写,只画了几枝青叶,挨挨挤挤,绿意盎然。
青寰伸手指着纸上的图案,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云家家徽,整个云家,只有家主和大小姐才能用此图案。”
他顿了顿,不知怎的竟有些激动,话音微微颤抖。
“大小姐……会亲自来大夏,接您回去。”
裴溪故捏着信纸的手顿时一僵,他凝视着纸上那簇翠绿欲滴的青枝,一时有些错愕。
一片恍惚之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的冷宫,刚满十岁的小姑娘浑身shi透地站在池塘边,不停地打着哆嗦,看向他的眼神却坚定而执拗,还藏着些女儿家的羞赧。
“今日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还给你的。”
青寰见他神情恍惚,似乎有些迷茫,不由得问了句:“三殿下,恕奴才冒昧……您可还记得大小姐?”
这话却是把裴溪故给问住了。
他只记得幼时曾于冷宫的荷花池里救了她一命,自那日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曾问过。
裴溪故盯着纸上的青枝图案默了好半晌,总算是记起一件要紧事来。
云家家徽的图案,原是取自这位云家大小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