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静的样子,像个真正的阎罗。
他二话不说便将齐婴背上了背,沈西泠也没有废话,什么都不问只立刻跟着他奔出了房间的窄门。
他们住在二楼的小间,刚出门跑到走廊上便见客栈大门口涌进了一大批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手执刀剑凶神恶煞,客栈的小二一见这等架势赶紧缩在了桌子底下,而那伙人看也不看旁人,只朝着楼梯口跑来。
白松低咒了一声,迅速地左右一看,语速极快地说:“从后门走,这里我挡!”
语罢,他立刻将齐婴交给了沈西泠,随即拔出剑迎上了那群已经奔上二楼的杀手!
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人影憧憧。
原本宁静的客栈霎时就变成了鲜血的修罗场。
而那时齐婴根本没有意识,沈西泠那么瘦弱,怎么背得动一个如此高大的男子?她正急得脸色发白,幸而这时青竹回来了,他从后门跑了进来,一见这场面立刻也明白厉害,当即跟沈西泠一左一右扶起了齐婴,勉力向后门的方向跑去。
白松这时已经被五六个杀手缠住了,他武艺卓绝,同时与几人缠斗也不落下风,可仍然不免挂彩,沈西泠和青竹回头时已经看到他背后被砍了一刀,伤口正不断淌着血。
可即便那样他也恍若未觉,好像感觉不到痛是的,只以一己之力将那些杀手都困在原地不得靠近他们。
他不回头地对沈西泠和青竹高喊:“走!”
只一个字,却包含着多少决绝,多少情义。
沈西泠和青竹都知道眼下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因而他们都咬着牙不再回头看向白松,只拼尽了全力带着齐婴往后门跑去。
从二楼跑下楼梯奔向后门的路明明只有那么几步,可在那个关头却显得那么那么漫长,他们身后每一次刀剑碰撞的声音、每一声倒地的闷响、每一次人的痛呼,都像是对他们的凌迟,他们不敢回头,也没有办法回头。
客栈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住店的客人纷纷被打斗的响动惊醒,打开门一看这血rou横飞的模样立马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于是又在混乱中四散奔逃,而沈西泠和青竹终于带着齐婴跑到了门边。
青竹一把把门推开,夏日温热的夜风一下子扑面而来,而此时他已经泪流如注,却仍然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半点也没有回头。
他只是背对着白松,声音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
“……活着回来。”
客栈的后院也已经人声纷杂。
住店的客人们纷纷往外跑着,马厩里的马都受了惊吓,前蹄躁动不安地在地上刨着,一个个发出嘶鸣之声,在夜里显得尤其扎耳。
如此逃亡之时自然不能坐马车,沈西泠和青竹于是飞快地从马厩中牵出了两匹马,青竹带着齐婴一骑、沈西泠自己一骑,而这时客栈前院已经传来了动静,似乎有新一批的杀手已经涌了进来,正向后院这头杀来。
沈西泠凝神一想,在青竹扶齐婴上马的同时迅速将后院马匹的绳子一一解开,她狠了狠心,取过马厩角落处的铁锹,用力打在一匹马身上,那马儿受惊长嘶,立刻发了疯般冲出了马厩,一路撞倒了许多竹竿和水桶,其余的马也受到了影响,纷纷四散奔逃,在狭窄的后院横冲直撞起来,使院子里很快就变得一团混乱。
眨眼工夫前院的杀手们便赶到了,却被受惊的马匹撞得七零八落,而此时青竹终于上了马,沈西泠见状也立刻爬上了马背,两人纷纷重重一踢马腹,马儿受痛扬蹄,朝着客栈外便狂奔而去。
沈西泠小时候最怕骑马,每回齐婴教她她都要百般躲避,即便躲无可躲被他抓上了马背,也一定要想尽法子撒娇耍赖、让他亲自为她牵着缰绳她才敢在马背上多坐一会儿,若是只她自己一人,她是怎么都不会上马背的,遑论这五年她更是从未骑过马,几乎已经全然忘记了骑马的要领。
可在这生死之时,她却不知为何忽然抛下了心中的恐惧,她身下的马跑得飞快,她耳中全是呼呼的风声,但她竟然也丝毫不感到胆怯,她只恨不得快一些、再快一些,把那个人带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不再遭受危险。
然而身后的追兵只被挡了一瞬,他们很快便也纵马追来,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近了,简直就如同在耳侧,声声宛如惊雷。
沈西泠艰难地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强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可即便只是短暂的一瞬她依然看见那些黑衣人已经挽起了弓,那箭锋似乎泛着骇人的冷光,就要刺破夜幕朝他们射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
齐婴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怎么还能再受伤?沈西泠连想也没想,立刻就要拉住缰绳让自己的马放慢速度——她要挡在齐婴的身后,这样即便剑雨将他们笼罩,她也能为他挡一支箭。
哪怕一点点也好,哪怕能让他少受一点点伤害也好。
然而她尚且不及动作,便听身旁的青竹一声断喝:“不准停!”
沈西泠一惊,立刻偏头向青竹看去。
他坐在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