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老师,我来晚了。”
其实并没有晚,离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后来李铮才知道,她只是习惯了道歉。
数学老师说了声没关系,示意她坐。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两个月牙。
李铮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像是从雨中降临的仙女。他不免多看了几眼,直到谢宝南朝他望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不礼貌。谢宝南却没在意,温柔地朝他笑了。
漂亮的女孩从小众星捧月,万众瞩目,身上多少都会有点高傲的公主脾气。然而谢宝南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有时大家讨论起某个女明星,她会真心的夸赞:“她真的好美。”
那时的李铮很想说,他们都没有你美。
李铮做完开颅手术后,头上有道很长的疤痕,一直从头发里蔓延到额头。
有的同学会盯着他的那道疤看,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唯有谢宝南从来不会凝视他的这道疤痕。
有一回,他自己提起疤痕时,谢宝南竟然说:“有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那时他便知道,这个女孩非常善良,心里不免同她更亲近些。
这样的女孩身边应该会有个男人,好好宠着她。他隐隐能感觉到谢宝南是有男朋友的,虽然她从未说过。
他想那个男人大概对她不够好,偶尔在她的眼睛里,会看出一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落寞与哀愁。
有一回,正在上课,谢宝南出门接了个电话后,回来立刻说要走。
老师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朋友在等我”。老师说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谢宝南却说很抱歉,她必须要走,甚至快急得哭出来。
补习班设在沿街的二层楼里。李铮坐在窗边,看见谢宝南走到马路边,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车他认识,价值临桑一套房。
那时李铮快二十岁了,也曾在新闻里看见过一些有钱老男人包养女学生的新闻。但他不相信,谢宝南是这样的人。
那样漂亮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直到开学后,李铮察觉到谢宝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没有了从前的那种哀愁,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从前没有过的光。他不清楚内情,却暗暗为她感到高兴。
他喜欢她吗?
也许是吧。
但他深深明白,谢宝南对他全然没有这种心思。更何况他曾得过脑瘤,虽然暂时痊愈了,但保不齐日后有复发的可能。谁又会喜欢一个病秧子呢?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宣之于口,更不一定要得到。
爱分千百种,于他来说,守护是另一种圆满。
谢宝南醒过来时,手臂有些酸麻,像是全身的血ye都汇聚于此。她揉着手臂,抬头便看见李铮。
李铮指了指手边的nai茶:“给你买的。”
谢宝南温柔地笑:“谢谢你,这正是我喜欢的味道。”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正被不远处的男人一一纳入眼中。
陈邺最近确实忙,公司目前正处在打开欧洲市场的关键阶段。过去一个月,他几乎都在欧洲各国跑,了解市场,分析市场,和当地政府洽谈,签各种合同和文件。
因为没有时间去看谢宝南,只能希望花可以陪伴她。
晚上睡前,他会打开谢宝南的微博看一眼,看她丰富多彩的生活,看她灵动的照片和视频。
他发现自己在无形中有了变化,看着她时,心总是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昨夜,陈邺终于从英国回到临桑。时差还没完全调整好,今早听说参赛的学员正在临师大集训,他立刻以赞助商关心比赛准备情况的借口,前来视察。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只是没想到,陈邺还没走到教室门口,远远看见李铮正给谢宝南送nai茶。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笑得很甜。
陈邺脸瞬间黑下来,转身回了主办方为他特意准备的休息室。
他不说话时,就是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陈总,眼眸里一丝光都没有。他嘱咐范明宇:“去,让主办方告诉那些学生,教室里不允许喝饮料。”
范明宇:“……”
旨意很快传达下去。突如齐来的规定让同学们怨声载道,却也乖乖听话,把nai茶放在一边,安心听课。
一天的集训结束,同学们彼此告别。李铮要回家住,谢宝南一人走在路上。
那杯没来得及喝的黑糖牛nai还握在手中,她喝了一口,真遗憾,已经凉了。
临桑一连半个多月没有下雨。空气干燥,却温暖,让人察觉到春天的喜悦。
道路两旁种着许多玉兰,是这座城市的市花。满树盛开的玉兰如白雪压头,是春日里的冬景,别有滋味。浅淡的香气里,她的心情变得透明。
谢宝南曾听沈曼说这附近有家拉面店很好吃,于是发微信过去问沈曼有没有时间。
沈曼说正在外地的服装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