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人生的第二个春天。真的,如果不是您的话,想必公爵大人一定不能这般快地立下决心,排除万难地迎娶我。”
我没有去看帕什对我的感恩是何反应、是何表情,只自顾自地给他投毒、找不痛快。
我一脸着急,假惺惺地为他担心:“您不该停留在这里。您现在应该马上去的地方该是大广场,去那里参加骑士团团长的就职典礼。皇长子殿下等您要等急了,您还不快点赶过去吗?”
换了一口气,我甜美地笑着,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俨然如老巫婆的诅咒:“再晚一步的话,说不定您就要当一辈子的副官大人了呢。”
对于贪恋权势的帕什来说,诅咒他一辈子只能在骑士团里任职副官,而永远无法触及顶端的团长之位,大概是最恶毒的诅咒了。
他应该很生气,又着急。
经过我善意的提醒后,肯定回想起了自己在竞争梦寐以求的团长之位时,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又是如何的不择手段,倾尽一切的。
帕什应该立刻拉紧缰绳,驾马而去,赶去已因他的缺席而被拖延的就职典礼,站在他朝思暮想的权利之巅。
——我是如此认为的。
可当我说完,他随之的举措,突然让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放下了驱马的缰绳,下了马,似因我不肯过去,只好主动朝我走来。
他昂首阔步来到了我的跟前。
出于要参加庄严的仪式,帕什今日也穿了一套正装,英姿焕发,气宇不凡,仿佛那个私底下、总在我面前没脸没皮的臭男人、死无赖压根只是幻觉,眼前直率又勇敢的骑士大人才是真正的他。
而当他和穿了婚纱的我站在了一块的时候,像是我们两个要去结婚似的。
我觉得这一幕有点糟糕。
正当我开始心急了、直埋怨卢西恩怎么还不出现的时候,帕什忽然说了三个字。
他说的不是‘我爱你’,可更让我觉得惊悚和不知所措。
他说:“无所谓。”
“哪怕一辈子只能当一名副官,哪怕让我现在放弃骑士团团长的位置,都无所谓。”
当尾音落下,我顿时听见了一群倒吸凉气的声音,像是在为人间美好的爱情而惊叹而感动,像是在羡慕帕什的觉悟、他对我至死不渝般的感情。
我只觉得既惊悚,又茫然。
从那双碧海蓝的眼瞳里,我看见了他当初当着卢西恩的面,对我求婚时的坦荡,对周遭一切的漠不关心,他在意的,只有我和他,我们彼此之间,好像正如他所说,除此之外的所有于他而言,皆无关紧要,没有所谓。
我实在是看不懂了。
在神之福音/会结束之后的那会,他之所以对我求婚,是为了刺激卢西恩。是为了逼他成长,从而利用他。
可现在,我不知道帕什是为了什么,他已经没有了在大庭广众下向我表白心意的动机,这甚至可能赔上他的升职、他的前程。
我的困顿太过明显,以致帕什不得不多说上一些话,来更清晰地向我传达他的意思。
他告诉我:“我是一名骑士。我不仅忠于帝国,忠于人民。”
微微一顿,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不再那么硬挺,而是捎带上了不该属于他的缕缕柔情,使我觉得,在他目光所至之处的自己,仿佛是他的一生挚爱。
“同时也忠于自己,忠于你——露薇尔。”
我觉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他的告白而悸动,而是由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强烈杀意,为了停一停缓一缓,好蓄力大声呼救。
看,果然。
继‘咚——咚咚’的正常跳动,到了‘哔——’的骤停,最后演变成了‘救命!救命!救命!’。
是的,你没有看错。
我的心脏跳出了‘救命!救命!救命!’这种不寻常的韵律。不单是我的心脏,我的大脑也在大喊这两个字,闹得我一阵晕头转向。
忍住了嘴巴也狂呼救命的冲动,我打了个冷颤,假装自己感受不到笼罩着我和帕什的可怕杀气,哈哈干笑一声,常规装傻,努力苟活。
“您……不用特别指名道姓,毕竟我本来就是亚兰特帝国的人民,也在您刚刚列举的范围内了。”
我的装傻不能阻止那个正在用各种方法疯狂朝我示爱的家伙。
见我四两拨千斤,他不得不再换一个更直白的说法。
他微微笑了。
挺好看的,但也格外有一股魔鬼的气息。
“我忠于你,忠于我的爱情。这样说的话,你明白了吗?露薇尔。”
“……”
我敢打赌。
没有任何一个海……心虚的女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她不懂。因为一旦道出了不懂这两个字,便相当于自己主动吞下了毒药,不,按照敌军的战斗力,她们要迎来的,可能是毁灭级的灾难。
我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