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请让我留下吧。”
米迦:“……”
当不成和事佬,米迦朝我投来抱歉的目光,好似在说,亲爱的,我尽力了,爱莫能助。
息事宁人不成,我也没办法了,只好不开口,不吭声,连呼吸也小心翼翼起来,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当一名醉心吃瓜的无辜群众。
想法是美好的。
卢西恩甫一开口,我便知晓——我,露薇尔,注定是成为焦点的女人。哪怕是被烧成了灰,也是黑灰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明明是在跟米迦说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他专注而深情地凝视我,若无旁人。
“我希望殿下能为我和露薇尔赐婚。”
“若能得到您的祝福,我愿意成为您的麾下,任您驱使。”
会客室里遽然一片宁静。
不仅米迦被惊住了,我也被镇住了。
一时半会没能彻底理解卢西恩话语的我,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继续张嘴,源源不断地说着些出人意料的话。
“您虽然被确定为继承人,占据了大统,可支持您的贵族派并不多。假如能有公爵府的支持,您往后的道路,一定会畅通无阻,如虎添翼。”
花了点时间缓冲,我终于完完全全领略了卢西恩的意思。
——他望以对皇长子党的归顺投靠、对二皇子党的背叛倒戈,换来与我的一纸婚约。
我没有觉得有多么感动,而是一瞬间觉得如坠冰窟,乍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有关于帕什,有关于卢西恩,有关于我的事情。
我想,我可能明白了,为什么帕什总是时时、独独和卢西恩不对付,总想足了法子地去刺激他,从而把我温柔可爱却软弱无能的前男友,变成了如今的希拉公爵。
帕什深知卢西恩有多钟情于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偏执,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也因此,他十分清楚,只要把控了我,再让卢西恩站起来,卢西恩、他所属的势力、他的人脉和力量,将全部由他们来驱使。
像是如今这样,背叛旧主,哪怕不成,只要传出去一句风声,便也能让他们内讧,塑造出有利于他们的局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向的人不是卢西恩,也非米迦,而是帕什。
此时此刻,他正泰然自若地站在米迦的身后,真真像一名象征着光明的正直骑士,在他的脸上,有因为卢西恩的话而生出讶然,伴随着气忿,碧蓝色的眼甚至迸发出愤怒的、鲜红的火星,可那些正直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是如此的虚假,让我看不到哪怕一丁点的真实。
他像是剧本一样的模版表情、反应,也让我知道,他对眼前的场景早有预料。
是我忘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帕什总是在说他钟情于我、想和我结婚,以致让我忘记了他是一个比我还要坏、连呼吸都要算计、沉迷于权利争夺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心里头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被利用的不快感尤其多。
但再多,也多不过滋滋有味看戏时的兴奋感!
——今天没有火烧我,作为作壁上观的吃瓜群众,看着两个男人为争夺我而明枪暗箭你来我往,我,相当快乐。
我心里五味杂陈、又不得不专注看戏的时候,像是轮到了该他登场的那一幕,帕什将他的人设贯穿到底,演戏一般地质问卢西恩,掷地有声。
“卢西恩!”
为了让自己的愤怒更可信、更真实几分,他直呼了卢西恩的名字,又上前一步,手握成了拳,似于盛怒之下,他厉声警告后者:“露薇尔不是能被用来交易的货物!”
卢西恩表现得很淡定,以至于我不清楚他到底看破了帕什的真面目、他险恶的意图没有,但哪怕没有,他的选择或许也不会改变——毕竟,眼下的他,已经隐隐有了为得到我而不顾一切的偏执狂的影子了。
“我从来没有把露薇尔当作交易的货物。”
他眉心紧蹙,看起来很是头疼,为老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狡猾又卑鄙的老鼠一样的家伙而头疼,为他此刻甚至想给自己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而不悦。
但哪怕是讨厌死了帕什,卢西恩的话里也没有一个脏字,将贵族的自矜贯彻始终,可从除了话语余下的一切来看,他确确实实地看不起他,打心眼里的,无论是出身,还是修养。
“我可以承诺,只要皇长子殿下愿意赐婚、露薇尔也愿意嫁给我,而你不再从中作梗,我不会再干涉你竞争骑士团团长一事。”卢西恩的话音里隐隐透出了鄙薄,又见遗憾,像在为帕什而郁闷和无奈,“功绩够了,却一直被外力干扰,一定很苦恼吧?”
到这里的时候,我和米迦同时向帕什投出了期待的小眼神,好奇他会做出如何反应。
大概是我和米迦看戏的劲头太猛了,存在感十足,正在和卢西恩交锋的帕什不得不抽空瞄了我们两个一眼,让我们收敛收敛。
而便是这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