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求我这么做。
我一瞬好像明白了什么——卢西恩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却找不到好的办法,便只能通过囚禁我,来把我锁在他的身边。
可同时,他又痛恨起对我做出这般行为的自己。尤其当见到我不反抗、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时,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因矛盾而痛苦。
也因不想承受失去我的痛苦而不得不矛盾。
一时之间,我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我总觉得,假如我真的如他所言地去做了,他也未必会真的放我回家。
相反,他大概会被我手里的匕首逼得跳下去,跳下能把他的血rou、骨头彻底蒸发成水汽的火山里,彻彻底底摆脱过往的影子,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而再也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腼腆的模样。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
正如我之前所言,只要卢西恩是爱我的,我便是永远不会输的赢家。只要他爱我,无论他是如何的、什么样的,都无所谓。
他表面上给了我选择。
实际上没有。
“别逞强了。”我假装生气地把匕首塞回了他的手里,还笑话他,“明明满脸写着不想我走。”
我的拒绝没有能够给予卢西恩安慰。
他表现得更是痛苦、挣扎,还出现了深深的懊悔之色,仿佛在为囚禁我的事情而悔恨交加。
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因不知该如何宣泄而困苦,于是,为了能博取我的原谅,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求求你弄伤我吧。我这里,”不止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他的掌心还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好难受。”
被我推阻的匕首再度送了回来。
这回,他甚至取下了刀鞘,让我握住刀柄,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向着自己的心脏。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帮助我向前、用力,想让铁器扎破他的皮肤,送进他的身体。
而只有这样,兴许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这一刻的卢西恩像是一个失常的,却又温柔的疯子。
老实说,我很早便察觉到卢西恩的变化了,我意识到他不再是我软弱无能的前男友了,而是成为了冷漠铁血的年轻公爵。
他被周边的人逼成了一个疯子。
可本来的自己却没有被完全地抹杀,时到此刻,血ye里属于‘正常人类’的那部分突然苏醒、作祟,以至于让他用这般的方式对我提出了请求,来减轻他的罪恶感。
我轻轻地叹了一声,由衷感慨——可真是个笨蛋。
大笨蛋。
明明就不擅长干坏事,偏偏还要强迫自己跟我玩囚禁的游戏,最终被巨大的心理压力折磨得崩塌,变成了一个不lun不类的假坏人。
在跟老公爵抢爵位,在面对穷凶恶极的敌人的时候,他一定像是这样强迫自己变得像钢铁一样强硬,又硬起了心肠,做那些他压根就做不来的事情。
我突然很想骂他,也直接骂了出来。
“笨蛋。”
我极少当着卢西恩的面骂人,因为我知道他不适应这些远离贵族教育的语言。
所以当听到我骂他的时候,他呆若木鸡,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我才不管他,我冲他龇牙咧嘴,横眉冷目地瞪他,自顾自地威胁他松开我的手:“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卢西恩想用我的报复抹平他的负罪感。
我才不!
我偏偏要用爱来感化他、温暖他。
见到我的怒容,卢西恩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手,没有再逼我去捅他一刀子。
我趁机把匕首掷得远远的。
之后,我强硬地把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腰上,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又凶狠狠地命令他:“卢西恩,抱紧我。”
他依然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多少男人想也得不到的机会,如今便这么轻轻松松地送上门来,你倒是能不能珍惜一下?!
我替卢西恩着急。
见他迟迟不动,在忍下一巴掌拍醒他的冲动后,我主动投怀送抱了。
我报复似地锁住了他的腰!仿佛致力于把他的小腰掐断!
我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张开嘴朝他恶狠狠地咬了两下后,仰起脑袋看他。
我问他:“感受到我了吗?我就在这里,在你的怀里。”
我又趁人之危地咬了他两下。
卢西恩不是想我报复他、惩戒他吗?
看我咬死他!
疼痛终于让卢西恩回了神,见我突然化身为小仓鼠一样乱咬乱啃,他哭笑不得。
可也并未变得正常起来、恢复成平日的那个卢西恩,他眼中掠过了几丝自卑的神色,恍然他肮脏如路边泥泞,而我则是圣洁美丽的珍宝。
“我真的……有资格得到露薇尔的拥抱吗?”
“……”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