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浑然不觉地把新鲜的血染到了我的身上。
“我最心爱的姑娘可是连菜刀也不敢提起来的纸老虎。又怎么可能去杀死一个比你强壮那么多的男人呢?”
他还反过来劝我:“你不必替我父亲揽下责任,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霎时间,我忽然明白了。
一直被卢西恩放在心里深深爱着的、疼着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具名为‘善良可爱的露薇尔’的Jing致人偶。这具人偶已是全部,他压根不能接受、并且强烈拒绝除此之外更多的、另外的、且更真实的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好,却确确实实地感到很遗憾。
因为我想,像我这么成功的反派,大概没有人能够超越了。
不知怎的,这一瞬间,我突然尝到了丝丝寂寞的滋味,就感觉自己一个人站在了所有人遥不可及的巅峰,独享呼呼的北风,以无敌的姿态,体会无人能懂的寂寞。
这会儿,我乍然想起了帕什,好像稍微有一点点懂了他想和我结婚、想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理由。
把控全场的快感确实让棋手欲罢不能。
可正因如此,我们需要知己,需要有另一个人来见证,自己是多么的无敌,又是如何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概是我脸上‘因为无敌所以哀伤’的神色太浓重,惹得卢西恩忍不住问我:“在想什么呢?”
片刻的放飞自我后,我又回到了本来的模样,也即是卢西恩最疼爱的那副模样。
我脸上的哀伤瞬间变了质——满是忧郁,我惆怅道:“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和老公爵之间心生间隙。”
“你不必在意他,这些是我该Cao心处理的事情。”他怜惜道:“你一定受惊了吧。今晚就先别着急回去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吧。”
我答应了卢西恩。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之际,他又叫住了我,似在不经意间问起:“露薇尔……上去过了吗?”
我愣了下,反问:“上去哪里?”
“二楼。”
“还没有。”
得到我的答案后,卢西恩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在反复打量我的表情,找到的只有茫然和莫名后,才确信我的确没有上去过二楼,才微微笑了。
“没有就好。”
他这四个字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我偷偷看了一眼偏楼的二楼,却只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但也生不出继续冒险的念头,匆匆地便离开了这里。
……
当我被女仆领回了卧室后,便把她们全部赶走了。之后还偷偷换上了外出的衣物,悄悄打包好了回家的行李,算了算昨夜锁门的时间,最后踩着点地溜出了门。
——是的。
我要溜了。
我有一种预感,假如我现在还不走,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的行动力果决得连我自己都惊叹,可是,我才往外门外伸出了一条腿,便听到本应该在处理同父异母弟弟后事、忙于和父亲修复感情的卢西恩问我:“露薇尔想去哪里呢?不是答应我了再留宿一晚吗?”
“……”
被抓了个现形。
我门外的腿有亿点尴尬。
为了不辜负这亿点尴尬,我索性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它的身上。
无辜地望向三更半夜蹲守在我卧室门外的卢西恩,我若有其事地指着我门外的腿,道:“是它叛变了。”
他笑了出来。
然后劝我的腿自首。
我的腿很听他话地自首了,从门外退回到了门内。
见他劝回了我不听话的腿,我开始对卢西恩说上些感谢的话,而他也面带微笑地一一听过,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待我口水说干了,也实在扯不下去的时候,他还与我道了晚安,又为我贴心地关上了门。
最后是分外熟悉的‘咔嗒’一声。
“……”
来到希拉公爵府邸的第二晚,我又被锁在房间里了。
这回,我不太肯定卢西恩第二天早上还会不会帮我开门。
我不禁想起里根对我的告诫。
他说,卢西恩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又说,假如我想从他身边逃离的话,指不定也会遭到和他一样的待遇。
我想,他这是一语成谶。
想着想着,我突然开始放声尖叫起来。
——我想起了里根,正如我想起了被我害死了的他,可能变成鬼来报复我的可能性。
而明明我叫得这么惨,卢西恩也没有来见我。
*
不详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第二日,当察觉到我的活动区域被局限在这个小小的卧室的时候,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卢西恩,他,囚禁了我。
被囚禁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
每一天,我会进行晨昏两次定省。其余的时间里,我若不是在